第(2/3)页 陆绎则是压着绣春刀,站在了严绍庭面前。 “严侍读,东西取来了。” 严绍庭点点头:“亮出来,就竖在这里。” 陆绎双手抱拳,当即转身看向自己的手下:“严侍读有令,亮出来,就竖在这里!” 随着这两人的动静,一众学子们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这个严绍庭到底是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哗的一声。 那块布被揭开,露出一张木板。 两名锦衣卫缇骑将这镶边题字的木板竖在了严府门前。 严绍庭方才侧目看向北直隶提学官于业。 “于提学,本官若是没有记错的话……” “洪武十五年,太祖皇帝颁禁例于天下学校,镌勒卧碑、雕刻匾额,置于明伦堂之左,太祖洪武皇帝圣训,永为遵守。不知于提学……可还记得这件事?” 当于业正迟疑着搜刮记忆,回想是不是有这回事的时候。 严府门前的学子们,在看清那竖起的木牌后,却已经炸开了锅。 严绍庭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这些学子们。 他冷哼一声。 “洪武十五年,太祖皇帝圣训:军民一切利病,并不许生员建言。果有一切军民利病之事,许当该有司、在野闲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当,惟生员不许!” 说到此处。 严绍庭已经是站起身来,脸色严肃。 扫目眼前。 严绍庭双手抱拳,朝向西苑方向,沉声道:“本官受陛下信任,钦点壬戌科春闱会试考官,乃是国朝之事。尔等既为生员,安敢枉顾无数每日学堂必见之太祖圣训,言与国朝事!” 严绍庭目光如芒。 冷眼看向那些没有座位的秀才生员们。 依照规矩,秀才及以下者,皆为生员。 而到了举人一级,便有了功名,有了官身,已经有了可以参议朝政的资格。 但是。 这些被他冷眼扫过的秀才生员们。 还没有这个资格! 严府门前,一阵喧哗。 那些秀才生员们,嘈杂不歇。 陆绎则是一震长刀,冷喝道:“再敢言语国事,制造混乱,尽拿诏狱!” 他拿锦衣卫诏狱来弹压,但那些被骂没有资格议论国事的秀才生员们,却是不怕。 被请到这里的北直隶提学官于业无奈。 只能是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到门前台阶上。 “诸生员退散,若再聚于此言议国事,本官当奏请朝廷,革除尔等功名,转送尔等出身府县,废尔等廪膳科贡,尽行黜退为民!” 于业一开口。 在场的秀才生员们立马安静了下来。 相比较于锦衣卫,他们更怕能掌握他们功名前途的提学官们。 若是得罪了提学官,他们这辈子的功名前途可就是真的还没开始就要完了。 到时候,他们就成了往日里被他们漠视的黔首百姓。 再继续待在这里,被严绍庭扣上一个违背太祖圣训议论朝事,而被革除功名,这些在场秀才生员们很懂事的选择了怀着满腔不甘,默默散开。 不多时。 严府巷,便是一空。 让人都觉得这条不大的巷子竟然好像是变宽了一些。 然而严府门前的气氛,却是冷到了极点。 严绍庭目光看向最后一群离开严府巷的秀才生员,目光闪烁。 若不是为了拿下眼前这些还留在家门前的举子们,坐稳了明年壬戌科春闱会试主考官的位子,顺应老道长给出的好处,拿一个两榜进士座师之名,在朝中多上一批学生门徒。 他定是要将这些在场秀才生员,尽数以违背太祖圣训之罪拿下,逼着提学和国子监,将这帮人的功名革除。 不过。 他也没打算让这帮人真的就这么好过了。 只是眼下先将这些要参与明年春闱会试的举子们拿捏了。 严绍庭冲着徐渭看了一眼。 徐渭当即俯身过来。 严绍庭小声道:“劳烦文清先生,替我拟写一道奏本。” 徐渭疑惑询问:“侍读要学生写什么?” 严绍庭淡淡一笑:“奏疏只议我朝太祖圣训,国朝生员不许言事,请朝廷严查各地无关儒家之讲学,请有司并内阁行文严管。” 徐渭当即会意一笑。 而后说道:“侍读这份奏疏,要直送内阁,呈于徐阁老?” 严绍庭笑而不语,只是双眼却是微微眯起。 你老徐整日里装好人,开口祖宗成法,闭口不可更改,现在也让你这个整日拉着学子们名为讲学实则培养后备的道貌岸然之辈,尝一尝祖宗成法的大棒滋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