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严绍庭当即接过话,看向严讷等人。 “诸位上官,现在张府尊也已经说明,顺天府人丁丝绢税课,户部及府志皆只言坐取顺天府税课,但实则却是顺天府各州县分摊。 那么,南直隶徽州府人丁丝绢,分明亦如顺天府,也是坐取于府,为何却不是六县分摊,而独独由歙县一县承担?” 万寿宫大殿之上。 除了严绍庭的余音环绕,再无旁的声音。 因为严绍庭最早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年代已久,因为当初的胥吏记录有误,因为账目未明,因为已经执行了近二百年。 所以。 歙县的老百姓,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冤大头。 严嵩则是顺势开口道:“陛下,臣记得当初有官霍与瑕便曾说过:各县各户房粮科,年年派粮,时时作弊。歙县这笔交了二百年的人丁丝绢税银,如今看来便是当初胥吏渎职懈怠,致使有误,而致歙县百姓含冤二百年。” 说完之后。 老首辅哀叹了一声。 “胥吏之恶,由来已有。” “使连阡陌者空无籍,无立锥之家籍辄盈野。” 严嵩缓缓起身,显得有些笨重。 真的是上了年纪了。 嘉靖目光闪烁。 而严嵩业已站了起来。 他拱手道:“陛下圣明无双,自登基以来,便广施善政,如今已然知晓歙县之情蔽,虽不能偿还歙县百姓过去二百年多交之税银,但又如何能苦歙县百姓仍以多交税银?陛下乾纲独断,圣明仁德,自当及时拨乱反正,以公允而执公正朝堂。” 严绍庭紧随其后。 他更是声情并茂,犹是身临其临的开口发言。 “臣请陛下明晓,徽州府四司银一万六千二百一十二两,歙县承担其五千三百六十一两。砖料银七百零八两,歙县承担其二百三十四两。军需银一万两千两百一十五两,涉县承担其四千零三十二两。” “正科税赋之外,盖之徽州一府杂税,歙县以一县之力,独独承担整府三分之一的税额,沉重至极,百姓何以富裕,民心何以振奋?” “臣亦奏请陛下明鉴,当于此时,重新厘定徽州府人丁丝绢税课,分摊于徽州府五县,以解歙县民困,彰显陛下仁德公允。” 严家祖孙两人都表明了立场。 徽州府的人丁丝绢税课,必须重新厘定。 早已等待多时的内阁辅臣袁炜,当即拱手站了出来。 “陛下,既然如今已经明辨徽州府人丁丝绢税课前后原有,加之顺天府亦有人丁丝绢分摊各州县,臣以为当如严阁老、严侍读所言,朝堂当降旨重新厘定徽州府人丁丝绢。” “臣附议。” 在袁炜之后,郭朴自然是紧跟着就开口附议。 随后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欧阳必进,以及工部尚书雷礼了。 高拱和高燿两人还没开口。 徐阶便抢先一步走了出来。 这是自那一日张居正奏请变法革新后,徐阶第二次站在这万寿宫大殿上。 “陛下!” “二百年黄册,岂有可改易之理?” “知亏无解,藉手户科条陈事例,遂借以逞私臆。不论源流、不论肥瘠,一概重新通融混派,借分摊之名,为变乱之计。” “私计而市私恩。” “私行而变乱成法。” 一如既往。 徐阶开口,必言及成法。 顺带着,又将一心要让歙县老百姓少承担赋税的严绍庭,给说成是要行私恩于歙县百姓,但不知以此会动乱祖宗成法,进而祸乱朝纲。 徐阶继续沉声说道:“一旦此刻朝廷定下重新厘定徽州府人丁丝绢税课,五县百姓闻之,必当赴阙上书,以声歙县变乱成法之罪。五县百姓,必当高呼以兴兵决战,以诛歙县并朝中倡谋首衅之人。” “一旦更派,擅改祖制,变乱版籍,横洒丝绢,祸乱五县,五县百姓必然民情忿怒,鼓噪不服,若不及时处分,必当会酿成大祸。” 在说完祖宗成法之后。 徐阶便将事情说到了五县民变上。 皇帝你不愿意看到民变吧。 徐阶紧接着又说道:“各县愤激,祸事横生,倡改税课,如何处置?其指斥之实,惟知切齿于殷们;其号呼之状,惟欲求申于官府;其迫切之情,惟欲求通于君父。” 到此处。 徐阶已经将可能发生的问题,说的明明白白了。 一旦现在妄加改变徽州府人丁丝绢,就有可能导致民变。 最后事情一步步演化扩大。 一桩只是涉及六千一百四十六两银子的税课。 就能将皇帝给打扰的烦不胜烦。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皇帝陛下,您也不想被打搅清修吧。 徐阶目光烁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