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自然会有新的大户人家和王公权贵出现。 这些人依仗功名身份,手中握有免税数额,又能以权谋私,逃避赋税。 但一府一县,税赋是有一个额定总数的。 比如应天府而论,若国初有十万亩地,国家征收这十万亩地的田赋,自然是正确的。但随着发展,这十万亩地里面有五万亩甚至八万亩都被权贵大户占了去,逃避了赋税。 可朝廷还是要依照十万亩田地征缴赋税。 那么出现的结果是什么? 自然是余下的五万亩地或者两万亩地的百姓,承担起总数十万亩地的赋税。 这也基本就是苛捐杂税的由来以及百姓负担日益沉重,最终生计艰难的原因之一。 当然,并不是说应天府只有十万亩地。 而是类比。 道理基本如此。 换到现在严绍庭、张居正、海瑞他们所议论的。 就是从今以后,再也不看身份,也不看旁的原因。只看田亩数,只看这田地是谁的。 朝廷征缴田赋,也只针对田亩去征收。 于是。 那些侵占田地的人家,便要依照名下田亩去缴纳田赋。 当然这里面依旧有可以钻漏子的地方,依旧可以因为地方官府和地方权贵大户勾连而出现舞弊的情况。 但制度上,却是好的,也是正向的。 而要保证制度的完善,自然就需要另一套法子来管控。 诸如朝廷需要强有力的管控,需要严苛的吏治管理。 只是不论如何。 制度的架子却必须要事先搭建起来。 有了这个制度,朝廷才能有人去做这个事情。 而这。 也正是官绅一体纳粮的核心。 不过。 海瑞这时候又说:“只是国朝赋税,过往却有细分,田赋一项,丁税一项,人丁与田赋历来二分。若是当下以官民一体纳粮归算,则在下愚见,亦当将丁税归于田亩之中,亦如田赋落于田亩均摊,如此则百姓可为松绑,少田则少交丁税,富裕多田人家必当多交丁税,无田则无丁税。如此,诸如江南等地无田百姓便可自行出入府县,去往工坊之中无有后顾之忧的做工赚钱养家。此般行为,亦可助长各类工坊手工生长,再以商税落实,则国家亦可平添财税进项。” 这话一出。 即便是严绍庭也是眉头一挑。 官绅一体纳粮,是解决田赋的问题。 而海瑞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悟出摊丁入亩的制度,可是让他出乎意料。 海瑞口中的丁税。 其实就是人头税。 亘古已久。 丁税和田赋,便是古往今来一直压在百姓身上的沉重负担。 权贵大户自可逃避,但朝廷有数,亦如田赋,丁税也就被转移到了那些贫穷百姓身上。 而且和田赋不同。 海瑞对说的丁税,是和里甲、均徭等四差银一并由地方官府征用。 注意。 是地方官府征用。 便是地方官府征收这笔钱粮,然后地方官府使用。 这笔钱,是不上缴给朝廷户部的。 于是。 众所周知,懂的都懂的事情就是,这些钱粮往往大多都会落入到衙门官吏手上,被装进私囊之中。 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 大抵便是这等道理。 海瑞能想到这一层,又岂能不让严绍庭意外。 他不由感叹着开口:“摊丁入地、地丁合一,想来便是刚峰兄所言之意。若是朝廷依此施行,则地方百姓,不论权贵大户还是黔首黎庶,皆以田地之数而论赋税钱粮,届时只需朝廷严加管控,大户人家丁税、田赋足数缴纳,穷苦百姓再无沉重负担,自当日益兴盛!” 海瑞亦是面露笑容:“摊丁入地!润物此般总结之言,足以畅述我之所想,尽是不谋而合!” 严绍庭当即摇头:“此法乃是刚峰兄所思而提,我亦是于刚峰兄所言稍加总结而已。” 瞧着眼前两人互相吹捧,张居正撇了撇嘴。 他倒不是吃味,甚至觉得于天下田地这件事情上,严绍庭和海瑞两人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不论是一体纳粮还是摊丁入地,这都是实实在在肉眼可见造福百姓的善政。 毕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