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海瑞的声音不大。 但此刻的徐府巷却很安静。 声音立马就传入两端街头巷口,那些离去却也没有完全离开的京中官员耳中。 顿时。 一片死寂无声中,却又震荡起轩然大波。 人们都傻眼了。 官场上的人都知道海瑞是个倔驴秉性,也是少见的直臣。 可和他今日这样,回京第一天就跑到当朝内阁次辅家门口堵人家,然后见面就问人家能不能清退家中侵占田地。 这样的事情。 恐怕举朝上下,也就他海瑞一人能做的出来了! 本就对江南局势忧心不已的徐阶,此刻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他已经年过六旬,已经在朝中为官数十年,在内阁十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什么样的风浪都见识过。 可像今日这样被海瑞这种人当面当众在家门口质问,还是头一遭。 也正是因此。 徐阶一瞬间竟然完完全全的脑袋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反倒是徐琨年轻,似乎对这种问题并没有太过在意。 反而是因为海瑞的态度和问题,让他心生怒火。 徐琨当即大喝一声:“海瑞!你好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被召回京师尚无任职的小官,也敢如此这般当街质问国朝次辅的吗!” 海瑞不曾假以颜色,横眉冷对,那双眼睛如同能刨开徐琨一样的盯上了后者。 仅仅只是如此一个眼神,徐琨便浑身一颤,一股不寒而栗从心底升起。 不等他强忍着不适,继续开口驳斥抨击海瑞。 海瑞便已经冷声呵斥:“徐主事在户部管着军需上的差事,若本官不曾记错,今年严宾客南下后,交付了军需事宜,徐主事便立即将朝廷十万匹棉布的订单转去松江府了吧!” 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趁着严绍庭离开京师后,不能管理军需差事,徐琨就借机贪墨。 但是这句话说出了口,徐琨也是立即脸色大变。 他当即涨红着脸辩解道:“户部军需差事,在何处采买又有何问题?朝廷给的价钱并未变多,难道本官在这里有不法吗?” 他这纯粹属于是强行解释了。 海瑞也不再理会于他,而是转头看向眼神已经恢复清明的徐阶。 当着双眼已经有些血丝的徐阶面。 海瑞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徐阁老,敢问您能为下官解释一下,户部今年军需上的这笔棉布采买银两,最后都进了谁家口袋?” 不等徐阶开口。 海瑞便再次追问:“敢问徐阁老,下官先前所问的,我大明南直隶松江府华亭徐家历年所占之百姓田地,徐阁老是否清楚究竟有几何之数?可要下官如实相告?可否能心存怜悯还之与百姓乎?” 一连三个问题。 让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徐阶,再一次心神震荡。 很显然。 通过海瑞这一连三问,就已经说明了对方是查明白徐家在松江府和华亭县侵占了多少田地。 不然海瑞不会如此步步紧逼的质问。 嘎哒。 脚步声响起,传入耳中。 海瑞上前了一步,面色不改:“徐阁老,还请示下。” 徐府巷,当朝内阁次辅徐府门口。 除了海瑞的质问,好一个寂静无声。 初秋的风,穿堂过巷,吹起了墙角的尘土。 在两端巷口官员的注视下。 徐阶竟然是后退了一步。 当朝内阁次辅,竟然在海瑞的连番逼问之下,后退了! 徐琨满脸涨红,怒火中烧,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指向海瑞:“海……” 一字尚未说完。 海瑞便是一道眼神,惊的徐琨闭嘴,后背惊起一层冷汗。 话分两说。 今日海瑞奉旨回京入城后不久。 等到下衙,未曾得到消息,严嵩领着提前喊到的吏部尚书郭朴以及都察院左都御史欧阳必进两人,进了万寿宫。 内殿。 似乎是因为换季,嘉靖的脸色显得并不是很好,有些苍白。 殿内也飘散着淡淡的草药味。 这让领着人进来的严嵩,让人不易察觉的抽了抽鼻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