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张会之却是点点头,已然明白身前儒生的心意。 无心在世俗王朝建功立业。 他长吐了一口气。 桌下攥着玉璧的手,也松了些。 张会之严肃道: “子瑜,为兄其实很早就关注这位在终南国施展抱负的林师弟了,他的事迹为兄也大多知晓,因此,一直有个问题,很想很想请教他一番,只可惜所隔山海,难以结交。” 他顿了顿,看了看身前安静倾听的年轻儒生。 身子不自觉的前倾,靠近后者: “子瑜,你认识林文若,还是知己好友,应该很了解他,为兄想求子瑜兄,给个解答,不知可好?” 欲喝酒的赵戎放下酒杯,瞧了瞧他,略微思索后,轻笑道:“会之兄尽管问,知无不言。” 张会之看着继续仰首畅饮一口的年轻儒生,沉默少顷,道: “子瑜之前夸我已经修身齐家,欲治国平天下……是否齐家暂且不说,平天下也不敢妄想,只说剩下两个。” “吾一直恪守圣贤与书院师长教诲,致力修身。” 黑衣儒衫的青年儒生拍了拍清风两袖,直起腰杆,凝目正视前方。 “只为能如终南国林师弟那般治国,做无双国士,匡扶社稷,辅佐陛下。只是,若有一日……修身与治国抱负冲突,只能折其一,吾该如何取之?” 赵戎闻言,认真了起来,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遍正一本正经的张会之。 他没有马上开口。 张会之盯着赵戎眼睛,继续道: “吾听闻,当初林师弟为了推翻终南国国民们头顶上,冲虚观这座大山,先是虚与委蛇,佯娶冲虚观主之女为妻,此女听说亦是他青梅竹马,可是最后……子瑜应该知道……林师弟违背婚约,大婚之日,毁那女子的一世清白,还未过门便成弃妇……” “在下虽歆慕这位林师弟国士之风,但他此举,确实私德有亏,听说当初也为终南国人们所不齿。” “可是,站在国家大义的角度,他亏损了私德,但最后事实却又证明他是对的,于国于民有益,抱负得以施展……” 今日不知为何,以往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中妻儿面前,发鬓都是束的一丝不苟的青年儒生,此时黑发披肩。 “子瑜。” 此时桌案旁,张会之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倾,犀利双目直视赵戎眼睛,沉声。 “吾不解,到底该如何择之。” 铿锵有力的话语顿了片刻,又道: “这些,思齐书院的师长先生们都没有教过吾该如何做,圣贤书上的夫子们也是避而不谈。吾知道舍生取义,但不知道国家大义与自身小义该如何取舍,假若此时的吾,就是林文若,面临这抉择,是该许国,还是…许卿?” “吾……想听听子瑜的答案。” 赵戎早已放下了酒壶,全程看着他,目不斜视。 他安静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仰头又小口抿了一口辛辣酒水。 “其实。” 赵戎看了眼张会之肃穆的面色,朝他举了举酒壶,平静道: “会之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吾……” “会之兄先别解释,听我说。” 赵戎平静打断。 “其实这就是私德与公德的问题罢了。” “若是私德与公德可以兼顾两全,那当然是最好,不过这类存在,几乎就是书上的圣贤了。” “而若私德与公德相冲突,那便……看清楚你自己的本心,选择最对的那一个即可,只要你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能承担住一切后果,那便就是对的,管那些囔蝇之辈怎么说!” 张会之怔怔:“修身,治国……私德,公德……” 赵戎看着他,点头,“当初文若做出了他自己的选择。我从未在他面前提过这事,因为这就是他的道,他能够承担住这个选择的后果,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选,我一个外人,没资格干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