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时间回到暮春三月,长安,正是“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时节。 高大的楼阁拔地而起,街道之上,运送石头和木材的车马来来往往。 不同于之前是各种商人。 这两年商人逐渐变少许多,起初还有人疑惑。 后来人们知道天水王在安西打仗,为保密情报,将丝绸之路中断,使长安、洛阳,胡商变少。 许多商人的货物烂在手里,特别是从江南、扬州、益州等地运货而来的汉商。 但他们听说武威的凉州城,有不明商人收购丝绸后,立刻到达凉州城。 没想到他们的货物轻而易举地卖出去,致使原本去长安、洛阳的商人,更多奔向武威。 使武威财政充沛,一跃超过扬州,成为仅次于长安、洛阳的西塞大城。 而国家的贵族们,醉生梦死。 李隆基“君轻爵位”,以至于“人觊贵宠”。 商贸的变化,上流阶级根本没有去认真分析、考虑。 在长安朱雀大街上的车辆,多是为五杨服务,他们的宅院,自李瑄罢相以来,一直在建筑。 他们互相攀比,见别家比自家住宅高大、华丽,立刻推倒重建,以至于建筑的工程,连晚上都要挑灯继续,务必要将豪宅建得更大更敞亮。 去年的时候,安禄山率领范阳、平卢军,深入草原,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先后打败奚族、契丹。 名义上奚族、契丹向大唐俯首称臣,实际上成为安禄山的私兵。 安禄山恩威并施,使奚族、契丹,为其肝脑涂地。 安禄山又从奚族、契丹诸部中,选择最骁勇的八千勇士,成立为一支铁骑,名“曳落河”。 在突厥语系中,曳落河为“壮士”之意。 精挑细选的胡人勇士,配上大唐的铁甲,这支曳落河的勇猛可想而知。 安禄山又发挥他的花言巧语,招募东北的室韦、靺鞨、同罗,将他们忽悠得团团转。 由于没有奚族、契丹阻拦唐军,使他们名义上向大唐臣服。 因此,安禄山在东北胡人心中建立威势,他们认为安禄山是骁勇的将领,能成大事。 室韦、靺鞨、同罗在关键时刻,心甘情愿出兵。 至此,安禄山的势力大成,哪怕河东兵不听安禄山的命令,安禄山也能凑够二十多万大军。 出兵二十万,另外进攻太原一代。 这样的功绩,自然让李隆基喜上眉梢,他当即为安禄山实封五百户,加了十来个使职。 同时,李隆基为表彰安禄山的功绩,开国库为安禄山修建一所豪宅,他对工匠的要求是“但求壮丽,不限财力”,哪怕是里面摆的锅碗瓢盆,都必须是黄金打造。 大唐周围已经没有好木材,为了这些建筑,权贵们几乎把黄土高原上的树木砍伐殆尽。 以至于接下来千年时间,黄河咆哮,黄河中下游的百姓,年年落泪。 这就是朱雀街上,出现无数拉运建筑材料车辆的原因。 如果五杨只是大兴土木,也就算了,他们还插手政事。 李瑄变法以后的亲信,先后被杨国忠找个理由罢免,现在剩下的变革派官吏,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比较坚挺的大臣,且和杨国忠对着干的,只剩下李岘一人。 李岘是京兆尹,由于信佛,还是宗室,几乎无欲无求,杨国忠很难找到把柄。 地方上官吏求官,只要巴结好虢国夫人、秦国夫人、韩国夫人,钱给到位,她们就会知会杨国忠一声,给其加官进爵。 风气一旦改变,再也难以遏制。 是以四方赂赠者,辐凑其门,熙熙攘攘,朝夕如市。 而一切后果,都由地方的百姓承担,靠贿赂而来的太守,能指望他们爱戴百姓吗? 去年的时候,杨国忠发动南诏之战。 信誓旦旦让鲜于仲通进攻南诏,结果大败而回,士卒死伤惨重。 但杨国忠隐瞒战败,向李隆基说小胜,只是兵力不足,可从京兆地区招募兵马,再攻南诏。 传言南诏多瘴气,九死一生,而且杨国忠名声已经臭了,没有人愿意信服,所以都不应招。 杨国忠只能强行让地方招募,否则用加赋税,不得租借常平粮仓威胁。 无奈,百姓只能将儿子送到战场上。 杜甫正在长安,看到这一幕,写下撼动千古的《兵车行》。 车粼粼,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到干云霄…… 杜甫对执政者一顿痛骂,对李隆基一顿批评后,又话锋一转: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前文人哭,后面鬼哭。 令人心碎,令人落泪。 骂杨国忠无能,李隆基穷兵黩武,预测了此征南诏,还是大败。 只是这篇诗歌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问世,这不是盛世的音符,就算李隆基不杀杜甫,杨氏也会不顾一切干掉杜甫。 为求胜战,杨国忠腆着脸,还下令吐蕃进攻南诏。 玛祥·仲巴杰表面同意杨国忠,实则心怀鬼胎。他只是像模像样地出兵。 作为一个雄才大略的宰相,他是畏惧李瑄,但杨国忠是什么货色? 经过六七年的发展,吐蕃的国力有一定恢复,又有五万吐蕃男子符合年龄,加入军队。 唐军以李宓为主帅,刚刚出发前往剑南。 估计这场战斗到明年才会开始。 这一次,杨国忠充满信心,他还下令剑南其他少数民族参战。 因为安禄山的大胜,显得有点咄咄逼人,他与安禄山的矛盾越来越深。 大唐内部的矛盾也逐渐凸显。 从皇帝到权贵,一步步将唐王朝推向深渊。 回望开元,百姓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差。 主要是权贵们奢靡无度,以五杨和杨国忠为代表的权贵,动辄丢弃万贯,挥金如土。 五杨的奢靡跋扈,百姓们看在眼里,因此也有歌谣传出:生男勿喜女勿悲,生女也可妆门楣。 这一日,五杨依旧按惯例前往广运潭踏春。 同时,还邀请李隆基和杨玉环一起。 杨国忠和五杨先行一步,他们队伍壮大,车马仆从,接连数坊,锦绣珠玉,璀璨夺目。 另外,五杨每家各自为队,队自异饰,穿着颜色各异的衣服,仿佛云锦集霞,或百花之焕发。 他们所经之处,沿途遗失丢弃的首饰珠宝玉器满路,跟着他们后面准能发财,哪怕是在室外,也要点燃各种香薰,香风飘达数十里。 李隆基的龙辇出夹道以后,五杨的仆从,竟然与李隆基的禁军队伍混在一起,并打头阵而行。 和风煦日,春光明媚,李隆基一路瞭望景色,笑容满面。 杨国忠和五杨,骑马围在龙辇前,每当李隆基看来,他们就露出笑容。 唯有盛装打扮,如牡丹花开一样杨玉环,眉宇中有淡淡地愁容。 李隆基以为杨玉环伤春,所以如此。 “力士,把我的笛子拿来,我要吹奏一曲。” 李隆基来了性情,吩咐骑马在旁的高力士。 高力士立刻下马,从后方一辆马车中取出玉笛,然后跑来递给李隆基。 李隆基接过玉笛,他要在龙辇上用横笛吹奏《蝶恋花》。 “呜呜……”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