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宋国公府,门前依旧。 十年时间反如掌而过,他有幸成为李适之的儿子,使他有较高的起点,能在安史之乱前,到达如今的地位。 李适之急流勇退,未必不是好事。 他得以颐养天年,不必操劳政事。 无数臣子,都是在政治上的失意和贬谪,然后郁郁而终。 李适之虽还有太子太师的头衔,但不需要教导太子。 李隆基为防止皇子太子与大臣们结党营私,把皇子和太子都养在十六王宅,严加看管。 平时太子的老师,一般都是没有地位的文人官吏,甚至还没有品级。 李玉莹这几年一直在济生堂学医,她可能受李瑄影响,一改之前,想要有作为。 因为济生堂是李瑄一手建立,而且李瑄还出重金发展。里面的大医陈藏器、王冰,都是李瑄一手提拔。 立志要在十年之内,培养出第一批优秀的医者,悬壶济世。 李玉莹也想成为其中之一。 李适之现在惟一头疼的,就是自己这个女儿,老大不小了,还不嫁人。 贵族哪能学医?让别家笑话。 不过李玉莹用李腾空的例子反驳李适之。 李腾空是李林甫之女,有高超的医术,还能为贫苦百姓治病。 李适之只能让裴灵溪劝一劝李玉莹,哪怕是自己挑选如意郎君,也要在桃李年华出嫁。 现李玉莹在天水王府住下,陪伴裴灵溪,和侄子侄女们玩耍的同时,也是觉得李适之老是唠叨她。 “孩儿拜见父亲!” 随李霅和李季卿入宅后,李瑄一入仪门,就看到李适之正快步走来,他立刻上前拜见。 很明显,李适之听下人汇报说李瑄回宋国公府邸后,立刻出堂,看他三年未见的七郎。 可能是进入花甲之年,李瑄西出远征的时候,李适之提心吊胆。 和他任节度使的时候不是一个概念,因为李瑄踏上一个从未有唐将去过的地方。 他的七郎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做出了前无古人的功绩。 虽已罢相,但他们一家尽殊荣。 “至亲不用如此!远征在外,风餐露宿,七郎辛苦了。” 李适之将李瑄扶起来,儿子一如三年前一样,心中宽慰。 见到神采奕奕、目光灼灼的七郎,他心中的石头落下,因为他认为儿子迟早会再度入相。 这和功利心无关,自古文人权贵,都以拜相为最终目的。 李适之老了,希望自己儿子将来越来越好。 其他的儿子才华一般,如李霅、李季卿等,最多是郡守之才。在现在的岗位上,并不是很优秀。 他希望他死去以后,七郎能照顾一下他的兄长。 当年李林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右相府是长安最豪华的府邸。 再看现在呢? 物是人非! “孩儿戎马十年,雪域高原亦去过。在西域谈不上艰苦。倒是父亲,要注意身体啊!” 李瑄握住李适之的手说道。 他觉得最艰苦的战斗,是在雪域高原,许多将士没有战死,反而病倒。 相比之下,西征之战,还算顺利。 他认为大食军队不如吐蕃的步骑,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 “为父有麒麟儿光耀门楣,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说话间,李适之拉着李瑄一起,进入前厅。 虽天色已晚,但前厅之内,灯火通明。 茶水、点心也已准备好。 “七郎,此次回来,有没有机会留在长安呢?” 李适之意有所指地向李瑄问道。 如李瑄这种情况,留在长安,意味着再度拜相。 李适之以为李瑄立下这么多功绩,圣人又给予丰厚的赏赐,此次很有机会。 “我的棱角未被磨平,还不到留在长安的时间。我已经向圣人申请,天宝十四载,再次西征。” 李瑄向李适之回复道。 “七郎还打算变法吗?地方上抵触,是无休止的。欲壑难填啊!” 李适之听懂李瑄的意思。 他担心李瑄陷入其中,难以脱身。 天下太大,总有人会阳奉阴违,欺上瞒下,抵抗新法。 站得再高,也有看不到的死角。 “父亲请相信我,下一次我回长安,一定能整治地方上的豪强。” 李瑄郑重地向李适之回答道。 他当然知道常规方法行不通,只能用非常规方法。 李瑄丛来不是要大族的命,他们依旧能富贵,只是放弃土地兼并,释放农奴。 这点都办不到的话,就不用留他们了。 “七郎壮岁即位极人臣,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为父是平庸的,七郎有自己的主见即可。” 李适之见此不再多劝。他的才能和李瑄差太远。 或许有许多他想象不到的事情。 “孩儿会有分寸,父亲只需等待。” 李瑄没有客套,提前向李适之提醒:“父亲,如果我派遣罗兴回来传递消息,您一定要慎重。” “罗兴啊!为父知晓。” 李适之不以为然地回应一声。 “我再去西域,会将灵溪、霜儿接走,淞儿和臻臻也会一同随我去西域。奕儿就留在长安,由父亲照看了。” 李瑄又向李适之拜托道。 “七郎放心!我会教导好奕儿。” 李适之点头,边帅留质子在长安,谁都不能例外。 甚至不能去向李隆基求情,否则李隆基一定会起疑心。 当然,李适之也没认为有什么不对。 这样裴灵溪也能和李瑄夫妻团聚。 “七郎……最近有消息传言,安禄山想要造反,你怎么看待?” 李瑄和李适之聊了一个时辰后,李适之主动说起这件事情。 他和长安诸郡王、老臣们结交,听到一些“危言耸听”的言语。 起初以为这只是空穴来风的话,但后来越传越夸张,特别是最近两个月。 连宰相杨国忠,都屡屡劝谏圣人安禄山要造反。 安禄山掌握三镇节度,有危害大唐社稷的风险。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