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路嗣恭原名路剑客,由李瑄一手从姑臧带到朝廷。 李瑄罢相,他虽然已被调为光禄少卿,不再掌有实权。 但李瑄已至秦王,路嗣恭一定会再被重用。 所以路嗣恭很看不惯这些只会动嘴的老臣。 这些老臣心里明白,李瑄不会像杨国忠、李林甫一样动用手段去残害大臣,更不会祸及家人。 他们去骂李瑄,最多被罢免官职,反而落下好名声。 “路嗣恭,你的名字还是圣人赐予的,你真是愧对鲁恭。” 房琯非常倔,认为路嗣恭助纣为虐。 见此,路嗣恭不再理会这些老臣,撞到南墙他们才肯回头。 路过太极殿的时候,群臣们的谈论激烈起来。 也有一些害怕自己利益官职受损的官吏隔岸观火。 如果事后李瑄大量罢免官职,任人唯亲,一定会引起激烈的反抗。 一刻钟后,李瑄从偏殿中走出。 他穿上与文武百官不同的礼服,总体赤黑色,又略带一些红色,衣袍上有精致的纹饰。 三品以上服紫袍,但李瑄特意定制的衣服,彰显与众不同。 据说李世民当天策上将的时候,就是穿着类似的礼服。 另外,李瑄不再戴帽子,而是发饰上戴着象征着秦王之位的玄冕。 腰间挂着鱼符和飞鸟衔花玉佩,另一侧佩戴诸葛亮剑。 这套衣服仿佛为李瑄量身定做一样,配合李瑄的短胡须,有一种英武庄严、睥睨天下的气质。 以后这就是他的官服。 如果是在军中,李瑄会穿上金甲,代表他天策上将,节制天下兵马的身份。 当两仪殿下百官就位,李瑄与李隆基再次出现的时候,百官凝望秦王李瑄,他们看到的是贵不可言。 明明李瑄和李隆基站在一起,他们却本能地将李隆基忽略。 老臣们都痛心疾首地低下头,无法表达。 一些官吏认为李瑄有“王者之气”,安慰自己这是大势所趋。 如果要前途,只能向李瑄靠拢。 一旦李瑄平定安禄山的叛乱,收复洛阳、河南、河北,他的威望将到达顶点。 不明政治的百姓只会记住秦王李瑄。 “祭祀开始!” 高力士听到钟声以后,宣布祭祀开始。 李瑄上前扶着李隆基,与他携手,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走向铺满黄土的祭坛。 “七郎好气质。太宗皇帝拜天策上将时的风采,该如这样一般。你这套衣服,准备了十年吧?” 李隆基和李瑄背对着百官的时候,淡淡地向李瑄说道。 暗指李瑄是不是十年前就开始谋划造反了。 “不瞒圣人,我一直准备两件衣服,辅佐尧舜时和辅佐汉灵帝时所着衣物不同。” 李瑄向李隆基回答道。 这玄袍确实是他在西域的时候制作的。 不过李隆基说得有些保守了,非要说的话,他在十二年前,就在织这件衣服。 “看着脚下,这是你我留下的脚印,天在看呐!” 李隆基没有动怒,他看着两人踏着黄土的脚印,意有所指地道。 在祭坛前,只有李瑄和李隆基走过。 一排长长的脚印,一深一浅,格外清晰。 一种历史的宿命感,在向祭坛上延伸。 “如果苍天有眼,臣当问天!” 李瑄不为所动,挽着李隆基的手,开始登上祭坛。 他知道李隆基年纪大,在上第一个祭坛台阶的时候,还托他一把。 李隆基面对李瑄,产生自我怀疑。他不知是自己纵然李瑄,还是李瑄成就他,完成“指麾八荒定,怀柔万国夷”的赫赫武功。 依旧是两人携手的脚印。 “咚……咚……” 这一刻,祭祀的鼓声敲响。 随后,伴随着李瑄和李隆基登祭坛的步伐,编钟、编磬、笙、箫等一起鸣奏。 悠扬、深沉的声音,在两仪殿前缭绕,节奏缓慢而稳重。 祭天的音乐,恢宏大气,又显得庄严肃穆。 哪怕一些大臣不忿李瑄,也必须肃静注视。 祭坛的最高处,已经摆好黄金、美酒、丝绸、精选食物等等。 李瑄和李隆基向苍天一拜,开始在大乐声中祈福。 祈福完毕,大乐停止,除了微风吹动黄旗,一片宁静。 “昊天在上,后土在下。本王受天子所封,进位秦王,当辅佐天子,承天运,平叛乱,保社稷。希望苍天庇佑,江山稳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苍天为鉴,大地为证,如有违背,人神共诛!” 李瑄在祭坛立誓为秦王,他单手举天,声音铿锵有力。 很精妙的话,让一些文人官吏共鸣。 但许多人不信李瑄的话,毕竟李瑄的经典语录太多了,什么“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现在却大逆不道,将皇帝沦为陪衬。 与李隆基一起走下祭坛后,开始大典之宴。 宴会在两仪殿后的甘露殿,大战在即,一切从简。 李瑄没有让崔光远破费,只是准备一盘烤肉,两份蔬菜,两种水果。 封王大典后,李瑄会颁布政令,从中央到郡县,不得在叛乱平定之间,举行官办宴会。 一些酒肉、丝绸,以犒赏英勇杀敌的将士为主。 并且李瑄以身作则,提倡节俭。 五品以上官吏,落座于甘露殿内。 五品以下官吏,只能在甘露殿外。 对李隆基来说,这是一场没意思的宴会。 不仅没有歌舞,李瑄还全程和他坐在一起。 他感觉有大臣投来眼神,却不敢靠近。 昔日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公孙大娘、谢阿蛮等精湛的舞者,舞动盛世的华章。 他的梨园弟子不允许被出席,霓裳羽衣的大乐被尘封。 喝几杯愁闷的酒,感觉已醉,依稀之间看到宴会上风华绝代的身影。 “将军,秦王召唤你上去!” 在甘露殿不起眼角落喝酒吃肉的尺带珠丹,听到小宦官的声音错愕。 他抬头看向首座的李瑄向他举起酒杯,并向他微笑。 毛骨悚然的尺带珠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现在尺带珠丹已经快六十岁,他的长胡须基本上全部白了。 不知不觉,被俘虏至长安已经八九年时间。 历史上的尺带珠丹在去年的时候,会被末·结桑东则布政变杀死。 现在尺带珠丹免受劫难,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拜见……秦王!” 尺带珠丹到案前向李瑄躬身一拜,他用的不是吐蕃礼仪,而是汉人礼节。 这个曾经的一代雄主,已失去所有锐气! “拜见圣人……” 见李瑄正襟危坐,没有回应。尺带珠丹想起自己还未拜李隆基,赶紧扭身一拜。 “免礼吧!” 李隆基一直看自己这个妹夫不爽。最恨的时候,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现在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将军落座!” 李瑄指了指桌案对面的座位。 “谢秦王赐座。” 尺带珠丹再次拜谢后落座,如坐针毡。 他忽然想起他在柏海被李瑄擒住的时候,曾向李瑄说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年少功高震主,未必是好事,希望李瑄能放过他,他会助李瑄造反。 当时李瑄堂而皇之地拒绝他,还说出过模棱两可的话。 现在尺带珠丹明白,李瑄蓄谋已久,用他们吐蕃当垫脚石,完成今日秦王之尊。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李瑄。 只是他不明白李瑄为什么会磨磨唧唧,照他看来,完全可以取代李隆基为皇帝。 东面的安禄山虽然传的很邪乎,但尺带珠丹不认为燕军能战胜李瑄治下的河陇劲卒。 “将军来长安多年,可思念家乡?” 李瑄开门见山地向尺带珠丹说道。 他叫尺带珠丹上来,可不是炫耀如今的成就。 “此间乐,不思蜀!” 最近尺带珠丹在看三国志,以为李瑄政变后要弄死他,连忙矢口否认。 实际上,他整天被关在宅院中,无一点乐趣,像是被囚禁一样。 他喜爱吐蕃的酒,喜爱吐蕃的牦牛,喜欢赛马。 他宠爱的妃子和儿子,都是尺带珠丹孤单时所牵挂的。 “大唐与吐蕃已经和好近十载,这些年来,边境宴然,无冲突发生,又有舅甥之好。将军也是时候自由了。” 李瑄当然没有杀死尺带珠丹的意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