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章 前尘-《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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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错步步错,却归纳得好极了,是因为贺琰先动歪念头,应邑才会如同被风燎起那团火,只会越烧越妄,后烧到自己身上,只好退到角落里,祸水东引。

    “莲玉,你说临安侯今天”

    今天,今天到底有几分真心?

    行昭轻轻开口,却没将话说完,她傻,却不能傻成这个样子。

    错了便是错了,幼时宽纵与宠溺不能将弑母之仇一笔勾销,亲缘与牵扯也不能构成消磨怨怼佐证,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是积谋已久还是情势所逼,是悔不当初还是逢场做戏,行昭都不能原谅。

    她是犹豫,挣扎,矛盾,可她也牢牢地记得她母亲是怎么死。

    或许贺琰是真正后悔了,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母亲就能活过来了吗?贺琰手上沾血,应邑心头打那一把好算盘就能洗干净了吗?两个儿女对父辈绝望就能消除了吗?

    通通都不能。

    今日推心置腹,只能代表贺琰终于勇敢了一次,无论后果如何,无论对错如何,人总要正面自己错误,一辈子哪怕只有那么一次。

    帘幕被疾疾风高高扬起,行昭将头探了出去,马车疾驰得飞,九井胡同口高高挂起“奠”字儿灯笼,一片星星点点红光里显得安静沉谧。

    临安侯府气势十足朱门被抛得越来越远,渐渐地变成了一条线,一个点,后湮没了同样灰墙绿瓦里,再分不清孰是孰非。

    双福大街热闹是华灯初上,人头攒动,凤仪殿喜庆却显得加隐秘,如同一股东奔而去暗流。

    “方都督果真没有一拳挥过去打断贺琰鼻梁?也没打肿他眼睛?”方皇后乐呵呵地坐上首,身子一半都往前探,难得地好奇与兴奋:“真没有?你可不许骗本宫,若是打了也没关系,皇帝那头本宫去说,你不许瞒着。”

    蒋明英立下首,看了眼行昭,小娘子神色如常,便笑着回方皇后话儿。

    “临安侯见着方都督便直称舅爷,方都督也满脸是笑。当时奴婢正院服侍温阳县主,这些都是听蒋千户说,好像两个人气氛倒都还好,只是扬名伯神色有些不好,方都督便让扬名伯跪下给临安侯磕三个响头,扬名伯跪也跪了,临安侯倒很是感慨样子,还没等临安侯说话儿,方都督便笑说,‘一条命都是父母给,这小子拿出一条命就敢西北不管天不管地地闯,实是没将父母放眼里。让景哥儿跪下来给父亲磕三个头,算是全了父子情谊了’。听蒋千户说,临安侯脸登时就绿了。”

    方皇后笑起来,自己儿子一个姓方,一个姓冯,还剩个庶子撑脸面,贺琰一张脸往后要么绿,要么白,反正再也红润不起来了。

    行昭乖乖地坐杌凳上,低垂了头,手里头揪着衣角,耳边又听蒋明英后话:“后来临安侯问扬名伯什么时候回去住,扬名伯沉声半晌没言语,方都督也不说话,就等着扬名伯说。隔了半晌,扬名伯才说‘看守托合其如今是重中之重,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既辜负了皇上一片苦心,又堕了名声。”,将圣命拿出来,左说右说也没定下个准信,临安侯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今儿个去临安侯府,方都督将信笺拿到了吗?”方皇后渐敛了笑,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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