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灾害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尽管使用了郑氏泄洪法,不但不是治本之策,连今年的本也没有完全治。大雨还在陆续的下,一直到九月份,京城依然在飘着连绵的秋雨,大面积的泄洪,起到一些作用,黄河还是陆续出现一些小型的决堤,多数低洼处出现内涝。还有一处挡水土堤偷工减料,泄洪时土堤崩塌,导致后面不相干的两万多亩耕地全部被水淹没,一百多名百姓被水淹死。气得郑朗在中书要骂娘。 但不是大臣不言,丁度本来准备上书深挖法(将黄河深挖,使河水变得更深,流得更快,扯蛋的治河方法),还有贾昌朝为了返回京城而得到政绩的堵堤东归法(堵商胡埽决口,引水东流,用了心思的,在诸策中也是最好的策略,但也不是好办法),还有一些人建议北流法(择黄河新北流疏理浚深),已经开始争吵。 正是郑朗呆在中书,他从江东圩,到钱塘堤,再到三白渠,还有农田水利法,巨大的水利成就,让人望而生畏,又有他这个泄洪法苟且之。自高梁河一战败后,宋朝君臣习惯敬且了,反正不会再出大问题,也就得过且过。 再次的得过且过,许多地区受到涝灾影响,也出现部分问题,但问题不大,因为郑朗的经营,粮食虽有浮动,涨价额度不高,受灾百姓也迅速安抚,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隐患越积越深。 黄河太头痛了,不去管,但有一个人大家必须要管,张尧佐。 何郯母亲年老,想就家乡附近担任官员,以便照顾母亲,赵祯人姓化,让何郯以吏部员外郎直龙图阁学士的身份知治州。临行前何郯上奏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讲省官,范仲淹改革也涉及到减少官员,因为带着浓厚的朋党姓质,未得功。贾昌期执政后推翻再推翻,就象司马光对待王安石变法一样,凡是王安石发生的所有法令,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推翻,结果官员比以前更冗。 如何解决冗官,何郯没有良策,只是提到减少恩荫数量,重要官员南郊祭除子孙外,许奏一名期亲,其他官员三年郊祭许奏期亲一人。而不是象现在滥赏无度。这是用现在恩荫法与范仲淹省官法折中之策,所有期亲一律不得恩荫,诸官不服,继续给官员恩荫期亲与门客机会,减少官员怨言。但实际官员恩荫数量减少,冗官速度会下降。 第二件事就专讲张尧佐,张尧佐升官速度太快,又无政绩,下面多有怨言。他毕竟是张贵妃的长辈,给富贵合乎情理,但不是这样给的,为何不象对待李用和那样,只给官,不给权,一辈子富贵,官员又没有怨言,岂不是很好?况且陛下让三司并入中书乎? 最后一句让赵祯乐了。 赵祯让张尧佐担任三司使,郑朗肯定不同意的,赵祯便做郑朗工作,郑朗为了兄弟情份,默认下来。 还有文彦博。 文彦博本来在四川为官时,就与张尧佐有着私交,一年上元节皇城头观灯,张贵妃穿着一件罕见的灯笼衫,赵祯见其式样新奇,便问那来的,张氏老实地答道,文夫人送的。 钻张贵妃空子的大臣不是文彦博一人,一次赵祯前去张贵妃房间,看到一排精美无比的艳红定州瓷瓶,也许在富贵人家会有,但在俭朴的皇宫这些奢侈物品不多,再问何处而来,张氏老实地回答,王拱辰送的。让赵祯用玉斧一个个砸掉了。 赵祯也不大生气,正是张氏很老实,心机不深,反而更得他欢喜。若是张氏象刘娥那样,尽管相貌美艳,未必能得宠。其实还有一些人,例如庞籍,人家做得很隐秘,没有让赵祯抓住把柄。 所以郑朗做了一件事,不放心,又为了兄弟情份,怎么办呢?前有王尧臣、王拱臣、张方平、叶清臣,这些人担任三司使,一个比一个能干,张尧佐担任三司使,非得出事不可。事实正是因为张尧佐担任了三司使,史上导致全国米价涨到一斗两百多文的天价,国库空空如也,到处喊缺粮。于是郑朗进行了“托管”,将三司重大事务接手,转移到东府来处理。 东府除郑朗外,还有文彦博,两人正值壮年,精力好,皆有吏治之能,托管后,再加上张尧佐比较听话,没有与东府争这个权,三司这几年居然没有出多少问题,还成了几十年来最有积余的三司。 开始没有人知道,但这等重大的事情,怎能瞒住一辈子,最后连赵祯也知道了。 总之,何郯这次与赵祯面谈,心平气和,让赵祯很满意,再加上包拯天天念叨,念得赵祯忍无可忍,已经打算听从何郯建议了。可这时又出了彭思永事件。 诸御史言臣看到赵祯继续任用张尧佐,又有人传言张尧佐得三司使,又复望参知政事,内侍王守忠出入禁宫被宠,亦求节度使。彭思永欲率言臣进谏,有人劝说,未知真假,请查问清楚再谏。彭思永说道:“宁以言事得罪,命令一出,则不可救也,则为朝廷之失。” 其他言臣面面相觑,万一是假的怎么办?结果只有彭思永一年独奏,说张尧佐以亲连宫掖骤进,王守忠以出入禁闼被宠,参知政事缺员,尧佐朝暮待命,而守忠亦求为节度使。陛下滥赏谬恩,岂为孤寒,独以尧佐、守忠故取悦众人耳。外戚秉政,宦官用事,皆非宗社之福也。又论内降之弊,以为斜封(指不经中书同意升迁的官员)非盛世所宜有疏入,赵祯震怒,于朝会上公开责问:“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消息!” 即便许言臣风闻言臣,你也太胡说八道了。 要问罪彭思永。 吴奎等人解救,赵祯怒不可遏,不听。 包拯也救之,复不听,包拯无奈,用眼睛盯着郑朗那边。 郑朗没有办法,不能不说话啊,只好走出来,说道:“陛下,虽彭思永之言过矣,然外戚宦官干政,危害非浅。唐亡之祸,武将专权,藩镇割据,朋党之争,宦官专权。东汉之亡,宦官专权,外戚干政,不可不察也。又,虽陛下用官与唐中宗时斜封不同,然近来陛下用官过于泛滥,冗官曰重。陛下以爱民著称,养一官年需上千缗钱,多之一千缗钱二十户人家破之,少之一千缗钱至少二十户人家得救。若是贵到三司,则需几万缗钱费用,请陛下三思。” 说完退回班列。 赵祯意释,没有再责彭思永。 但这件事弄得赵祯下不了台,也没有再听言臣之言,继续让张尧佐担任三司使。 内侍麦允言卒,赠司徒、安武节度使。 调到京城担任同知礼院的司马光上奏道:“孔子谓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夫爵位尊卑之谓名,车服等威之谓器,今允言近习之臣(指太监),非有元勋大劳过绝于人,何赠三公之官?” 文化人来了。 书上,赢来一片喝彩声。 不错,不错,不愧为郑朗的学生,比郑朗更勇敢,郑朗似乎有堕落倾向了,不敢言,不敢行。郑朗听到这些议论声,啼笑皆非,何为言行? 但是忍不住又进了一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