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火不灭-《痕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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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门虚掩着,霉味混着机油味涌出来,浓烈得几乎令人作呕。
墙上的监控画面让他瞳孔收缩——二十多个屏幕里,全是他的身影:在康复中心做复健时咬牙的侧脸,在图书馆翻旧案卷时低垂的眉眼,甚至在苏晚宿舍楼下等她下班时焦灼的踱步。
最中央的白板上用红笔写着:“目标:宋昭。状态:高危。处理建议:意外事故。”红字像血,灼烧着他的视线。
警报声是在他拍照时响起的,尖锐的蜂鸣刺破耳膜,红光旋转着扫过墙面,像警笛的倒影。
监控室的门被撞开的瞬间,他抓起U盘冲向通风管道。
管道里的灰尘呛得他咳嗽,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与陈年霉菌的气息,膝盖擦在粗糙的管壁上,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渗出来,黏在裤管上。
直到翻出花坛,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远,他才敢扶着墙喘气,胸腔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晨雾漫上来时,他回头望了眼那栋灯火通明的“慈善大楼”,楼体上“林氏公益,泽被江城”的霓虹字还在闪烁,红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未干的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低声说:“你们以为我在追过去,其实……我是在重建未来。”
同一时刻,图书馆古籍部的台灯还亮着。
苏晚将U盘内容、父亲的信、所有照片扫描件整理成三册,封皮上用小楷写着《寒蝉录》。
她贴好邮票时,晨光正漫过窗棂,落在“春蚕到死丝方尽”的书签上,纸页微动,仿佛有生命在呼吸。
“可春蚕,终究破茧了。”她对着空气说,将最后一封信投进邮筒。
宋昭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董岚的消息简短有力:“省厅决定重启‘昭阳巷案’专案组,组长人选……他们问,你愿不愿意回来?”
他站在巷口,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父亲老宅的阁楼。
那里有个角落,藏着他十三岁时偷偷埋下的铁盒——里面是父亲的旧警徽,和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
清晨六点的风裹着露水钻进衣领,宋昭蹲在老宅阁楼的地板上,指尖正摸索着那块松动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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