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少女似陷入了沉思之中,萧晏行并未打搅她,只是垂眸安静坐在对面。 直到谢灵瑜抬头望向他,手掌托腮:“还未曾问过,你可有表字?” 萧晏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抬起眼睫,却一眼瞧见对面少女,托腮的那只首手臂宽松袖口轻轻滑落,露出手腕那一截如凝脂白玉似的肌肤,在灯光上更是莹白的晃眼。 他微微抿了下唇,才徐徐说道:“家中长辈赐了表字,辞安。” “辞安,”谢灵瑜轻轻吐出这两个字,语调又缓又慢,似细细品尝过了,这才慢条斯理说:“以后我便唤你辞安。” 并非没人唤过萧晏行表字,但是少女过分清甜的嗓音,似给这两个字上了一层蜜。 萧晏行落下眼睫:“殿下若是愿意,只管这般叫就好。” 谢灵瑜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这次,连萧晏行都瞧出这位小殿下,哪怕从始至终言笑晏晏,可心底却是心事重重。 只不过这样的贵人心事,他又何必去窥探。 反而会惹来无端猜测。 萧晏行自打定心思,在春闱之前要利用永宁王府,在长安低调行事,自然不会去犯不改犯的忌讳。 说是两人对饮,倒不如说是谢灵瑜自斟自饮。 萧晏行不过喝了两杯,她已是四五杯喝下,脸颊上的红晕越来越重。 “你说人为何会偏心,”谢灵瑜脑袋微歪看着他。 此刻在四周摇曳的灯光下,少女杏眼里被如同蒙上一层水光,眼底泛着天真又懵懂。 萧晏行怔愣了下,声线平和道:“五指尚有长短不一,何况乎人心,自有高低偏爱之分。” 谢灵瑜闻言,忽地笑了:“也是,这世间本就有许多叫人想不通的事情,比如为何会有人那般偏心外人呢。” 这话意有所指。 萧晏行依旧没有追问,有些话本就不该是他追问。 可眼前的少女,方才还天真剔透的一双眼睛,此刻似藏着说不出的委屈,水光在眼角渐渐凝聚,似摇摇欲坠。 谢灵瑜深吸了口气,似要缓解心头情绪。 可是脑海中,方才在母亲院中发生的事情,再次浮现出来。 当她要将章含凝的婢子赶出王府,不等章含凝露出委屈表情,韩太妃头一个开始发难,她震怒的看着谢灵瑜:“你这是要做什么,回府第一日,便要搅得这个家不得安宁吗?婢子犯错责罚便是,何至于要将人赶出府去。” 其实到这里也就罢了,真正叫谢灵瑜发笑的,是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将含凝身边的婢子赶出府中,让她日后在王府如何自处。” 说到底,韩太妃并不在乎一个婢子,她所在意的是谢灵瑜将章含凝婢子逐出府外,这是踩了章含凝的脸面。 她怕章含凝日后在王府这些仆从跟前,抬不起头来。 常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如今瞧着,韩太妃在意章含凝这般深,谢灵瑜倒成了外人一般。 只不过若是从前,谢灵瑜为了想要博得她的欢心,或许会退让一番。 但如今她对于得到这样虚无缥缈的关怀,早已经没了期待。 既是回了王府,就该叫所有人知道,这座王府真正的主人是谁。 因此直到最后她也是决断到底,未曾改口。 韩太妃见她这般强势,竟也不知该如何转圜,最后竟气到当场下了逐客令,说忽然头疼欲裂,不留她用膳,让谢灵瑜早些回去歇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