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2-《春满酥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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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潮汹涌,北风呼啸。
    遮掩不住他慌张的声息。
    军医惊惶入帐,不过顷刻之间,又在床前跪了一排。
    为首的资质最长,也在还有他敢开口与沈顷说话。
    老者俯首,声音之中是遮掩不住的心惊胆战:
    “将……将军……”
    月光寒凉,地上铺了一片。
    “将军,恕属下无能。下官们常年在军中行医,诊治的都是男子治病,从未、从未接手过女子生孕之事……”
    月色笼罩于榻前男子眉心。
    听见那二字时,沈兰蘅明显一愣。
    生孕?
    什么生孕?
    他愣愣地低下头,却见身前军医们个个吓得面如土灰。为首的更是找不着魂儿,那面色陈恳,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回将军,夫人已有了……将近一个月的身孕。”
    闻言,“唰”地一下,身前男人的面色登即变得一片煞白。
    鹅毛飘雪,好似落在他发白的面容上,覆上他不可置信的眉梢。
    “你说什么?”
    月光依稀映照入帘帐,军帐里,男人披散着头发坐于榻上,或许因失血过多,那张脸竟有些苍白。
    披散的乌发显得他脸颊愈发小。
    沈兰蘅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郦酥衣胸膛起伏不平,口齿呼出热气。
    鲜血依旧流淌,如若不及时处理,那双手可能会废掉。
    那是沈顷的右手,是一个将军执刀剑、保家卫国的手。
    深吸一口气,郦酥衣平静下来,敛了敛神色上前去为他包扎。
    她在心里默默告慰自己:不能同他计较,不能同他置气,他就是这般蛮横不讲理……
    与一个疯子是讲不成道理的。
    沈兰蘅低垂着头,眼睫耷拉。
    他的眸光与灯火一同映落,坠于少女那双瓷白纤细的柔荑上,瞧着她忙碌的双手,男人眼底莫名染了些笑意。他神色满足,贪婪地吮吸着少女身上的馨香,无比享受与她独处的时光。
    特别是,她眼中有忧虑、有紧张时。
    沈兰蘅自我催眠——如今郦酥衣就是在关心他,才不干沈顷的事。
    她动作干脆利落,不过须臾便将伤口处理好。
    撒手时,郦酥衣眉目淡淡,瞧着身前之人欲言又止的神色,冷声问道:
    “还有事么?”
    沈兰蘅:“我想要蝴蝶结。”
    “……”
    想要与万恩山那一夜,同样的一只蝴蝶结。
    郦酥衣咬咬牙,将纱布尾端扯了扯,重新为他系好了一只蝴蝶结。
    漫不经心系的,形状非常潦草。
    男人却浑不在意,他眉眼弯弯,眼底笑意愈发明快。
    郦酥衣不想再伺候他。
    系好蝴蝶结,她不再看那榻上之人一眼,转身便朝帐外走去。
    沈顷的军帐离她的军帐并不远。
    她步子迈得快,脚下匆匆,回到帐中时,心口处愠意仍未消散。
    好像每次见到沈兰蘅,她总是不可避免地生气。
    郦酥衣心中默默想,没关系的,待到明日,等太阳出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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