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独章:独咽水仙泪,氤氲一池香——17-《同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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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臻回道:“如此甚好,那不见不散。”

    慕秋白道:“不见不散,眼看比赛的时辰快到了,我们去为秦、慕两家的龙舟队加加油吧。”

    秦臻道:“好啊,那明天?”

    慕秋白接过话回道:“不见不散。”在决赛中,秦府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慕府的龙舟队,在宣布此次龙舟赛圆满成功后,人潮便开始从般若湖的周遭游散开来,人群中秦臻与慕秋白相视一笑,便都随着自家的队伍走散在了这个灵魂触碰的下午。回至秦府,已是申时时分,阳光开始在夜色的裙角拉扯,不想跌入这无声的暗涌当中,所以极力的想停留,留住这个多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可是人都是这样,像只候鸟般,充满了警觉,不容易停留,所以秦臻才会对着这即将落幕的天色傻傻的痴望,看多一眼,仿佛就能多一些幻想,幻想是可以触及天堂的念头,抛出去了,就难以落到原点,但转念一想,或许天黑了才能迎接到更灿烂的明天,今天的困惑是歇脚,明天的梦想才是长途跋涉,必须憧憬希望,才能在空无所空中走出迷惘,因为有了这般跳跃的自我挽救,秦臻才又勇气微笑向暖,才又勇气在面对一次次的死亡笼罩之后,开始自己伸出手去收拾心脏旁边湿重的污垢,打开心扉,接受生活赋予幻灭后又重新降临的光彩,这个端阳节,算是一种调节,也是一种从内心转化出来的能量进行一次个性的渲染,来不及准备,也没有预告,就从此进入角色。

    秦臻整理好内心的浮动,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并不让人觉得有任何不妥,最重要的是自己也并无半点不妥,只是这样闹腾了一日,身体一时疲累不堪,便让小蛮收拾了一下房中的躺椅,躺上去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时间,秦臻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仙境,四处灌木丛生仙花妖娆,总是无法辨认清楚方向,鸟鸣打乱着节奏,慌乱的像自己失陷的思路,思索不到恰巧的线路,忽然一阵风吹来,满片的仙花四下流窜,已然恢复不到原有的模样,秦臻心疼不已,又不忍继续萎靡在这残念当中,该是寻找出去的路线,左右顾盼,却始终探寻不到迷失的路口,只好呆立在原地打转,也许是风的缘故,一朵紫色的蒲公英从不知名的地方飞出,带领着秦臻走出了这座“迷晃森林”,秦臻顿时开心不已,好比被活埋后又被及时的挖出,那种畅快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轻松与自然,秦臻再仔细一看,仿似这个地方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一时倒也也记不清晰,又向前走了走,只见前方有一临渊云峰,云峰上还有一悬崖断壁,断壁上还刻有题字,秦臻对字自顾自的念道:“如烟亦如影,如影即随行,心似莲花水中开,朵朵玉换来,妙笔生花画娥眉,黛雪藏香梅花开・・・・・・”秦臻念到此处,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的是缀洁谷上的缥缈峰,正是那红叶镇对岸云深不知处的“虚弥境地”,一念至此,这才豁然开朗,却还没等秦臻高兴开来,忽听见有一女子幽怨的呼喊着“救命”。秦臻一时间又思绪凝重如琥珀,彰显着焦虑与无措,四下寻望,依旧无法找寻到那呼救女子的身影,不多时,那女子的呼救声越来越悠远与低重,秦臻再仔细听去,听出那声响原是在悬崖底下纠缠,走至悬崖边,前脚踢绊到零碎的小石子,小石子从身边滑落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恐便从天而降,直击撞向身上悬空的恐高感,半天无法动弹,惊恐的瞳孔抛向那悬落在深渊断崖下的女子身上,方才看清楚那女子正是住在山谷的紫衣,秦臻知晓后更是悲伤到难以自持,眼见紫衣就快淹没在深渊之中,秦臻无助中夹杂着声嘶力竭伤痛不已,却偏偏自己此刻又无能为力,一股绝望之气便盘旋打转,然后转变成无奈的呼唤,像一首挽歌悼颂着悬崖底下的紫衣,再看着那充满恐惧的眼神,秦臻一字一句悲痛失声。

    正在这时,小蛮听到睡梦中的秦臻惊恐无助的呼喊着“紫衣”,再看到那一脸抽搐变形的面孔,心想必定是做了何等歹毒的梦魇,才能让一贯无视恶果的豁达公子在睡梦中接受地狱般万毒穿心的煎熬。小蛮使力推了推秦臻,秦臻才从极度惊怕中清醒过来,小蛮帮忙擦掉秦臻满头的饿汗,关切的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这般情形,着实让小蛮心惊胆寒?”

    秦臻回答道:“只是做了个噩梦,好歹只是个噩梦才好,倘若・・・・・・算了,小蛮,帮我把小姐请过来吧,还有,别跟人提起这事。”

    小蛮知秦臻不肯多说,自己也就不便再多打探,只认真听从秦臻的吩咐去找玲珑去了。

    玲珑得知秦臻有事,便来到秦臻的房里,见秦臻一副狼狈困窘的模样,暖心简略关切的问道:“这又是如何,满头大汗的,倒是做噩梦了不成?”

    秦臻紧张之态溢于言表,回话道:“紫衣掉下了深渊,她一直叫我救她,可是我却动弹不得,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玲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多余的说辞上,一边安抚一边接着询问道:“好了好了,说重点,你是不是梦到紫衣了?”

    秦臻道:“刚一躺下,我便看到好多花儿,还有鸟儿,然后一阵风吹来,一切都被璀摧残殆尽了,我找不到出路,就跟着一朵蒲公英,跟着走啊走啊,接着就听到有人喊救命,接着我就在崖上见到了掉下悬崖的紫衣,她不停的叫我,叫我,叫我,然后我也不停的叫她・・・・・・”

    玲珑了解到真相,果真是秦臻掉入了梦魇,只好一旁慰藉道:“兴许是今日在外头劳顿,着实是累坏了,加之你又甚是想念紫衣,这才在疲累的情况下产生种种不好的意识,才一入梦,便直接陷入荒诞的境地了。”

    秦臻还是不能在梦境中缓过神来,心中自有万千失落,但依旧如同众生一发般无法解释那种无比真实的画面感与亲历性,只好欲言又止的回道:“可是,可是・・・・・・”

    玲珑早知秦臻无法接受自己如此的开解,但无可厚非,也别无其他解释,纵然有,也不可言说,只简略回道:“别可是了,梦境都是虚设的,你呀,要我说什么好呢,一会子像神经病似的没心没肺,一会子又似救世主般的掏心掏肺,简直就是人格分裂,动静无常。”

    秦臻道:“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我才不是什么‘人格分裂、动静无常’,我这叫做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你说的太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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