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刚站起身,女子的软剑已抵在他咽喉。冰凉的剑锋贴着皮肤,带着铁锈的腥气。“这箱子里是什么?” 女子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匕首,“敢藏在书箱里的,总不会是四书五经吧?” 萧琰之的心跳得像擂鼓。他想起皇帝李新宇在金銮殿上说的话:青萍剑在身,如朕亲临。可此刻,这柄能定天下的剑,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后,连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是家母遗物。” 他垂下眼睑,声音尽量平稳,“姑娘若不信,可自行查看。” 女子挑了挑眉,软剑收了回去。“算你识相,” 她转身走向柜台,“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萧琰之几乎是逃着离开客栈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泥土的腥气,他回头望了一眼,悦来客栈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到女子倚在柜台边喝酒的身影。 树林里传来夜枭的啼叫,萧琰之抱紧书箱,突然意识到王大人说反了 —— 江湖,或许比朝堂更讲道理,至少这里的刀光剑影,从不会藏在温言软语里。 船行至镇江时,萧琰之终于明白为何文人都爱江南。 细雨如丝,织得两岸的青山成了水墨画。乌篷船摇摇晃晃地穿过石桥,艄公的号子混着岸边卖花姑娘的吴侬软语,竟比京城最有名的戏班还要动听。他解开书箱,青萍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剑鞘上的龙纹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 “先生是第一次来江南?” 摇橹的老汉回头笑问,皱纹里积着岁月的风霜。 萧琰之合上箱盖,点头:“久闻江南春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是自然,” 老汉得意地捋着胡须,“不过先生可要当心,这烟雨里藏着的,未必都是好景致。” 船过瓜洲渡时,水面突然起了浓雾。白茫茫的水汽像棉絮般裹住小船,连船头挂着的红灯笼都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光晕。萧琰之听见雾里传来桨声,越来越近,带着不寻常的急促。 “坐稳了!” 老汉低喝一声,猛地将橹往水里一插。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萧琰之抓住船舷,看见几艘黑篷船从雾中冲出来,船头站着蒙面的汉子,手里的钢刀在雾中闪着寒光。 “是水鬼帮的!” 老汉脸色煞白,从船板下摸出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他们专在这一带劫船,先生快跳江逃命!” 萧琰之的手再次抚上书箱。雾越来越浓,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鱼腥味,听到钢刀出鞘的脆响。就在黑篷船即将撞上来的瞬间,他突然想起青萍剑的剑穗 —— 那是用五色丝线编成的,皇帝李新宇说,遇乱则散。 他解开书箱,握住剑柄的刹那,仿佛有电流顺着手臂窜遍全身。青萍剑出鞘时没有声音,只有一道青碧色的光华,像劈开混沌的闪电。雾气似乎都被这剑光逼退了几分,露出蒙面人惊愕的脸。 “御… 御赐的剑?” 为首的汉子声音发颤,握着刀的手在发抖。 萧琰之自己也愣住了。他从未学过剑法,此刻却下意识地将剑横在胸前,姿势竟有几分像话本里的侠客。老汉张大了嘴巴,柴刀 “哐当” 一声掉在船板上。 黑篷船上的人突然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脑袋磕在船板上砰砰作响。“不知是天使驾临,小的们有眼无珠,求天使饶命!” 雨不知何时停了,雾气渐渐散去,露出远处金山寺的塔尖。萧琰之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感觉 —— 原来这柄剑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 “你们是水鬼帮?”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些,却掩不住底气不足。 “是… 是…” 为首的汉子抬起头,脸上还沾着泥水,“小的们只是讨口饭吃,从未伤过人命。” 萧琰之想起皇帝李新宇的嘱托,想起那些在东厂诏狱里屈死的冤魂。他握紧青萍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江南织造局,你们可知晓?” 汉子脸色骤变,眼神躲闪:“那是魏公公的地盘,小的们不敢妄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