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悬篆真人曾言,显周道基粉碎,再无筑基可能。” 红鲤点了点头,道。 “悬篆师兄说得对,去吧,我要和王玉楼单独谈谈。” 王显周再叩首三次,而后面色如常的离开了。 不知道真人为何会留自己相谈,玉楼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忐忑。 每一位紫府都是和筑基隔着天堑的长生者,寿元万年都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紫府真人,怎能不可怕呢? “王玉楼,你知道袁家为何要派铁鼍龙去河湾渔港吗?”着红衣的仙子开口问道。 “回禀真人,玉楼不知。” 王玉楼是真不知道,袁道深就和被袁五传染了似得,两方无冤无仇,非要害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者说,宫九胜在想什么,没人能知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且安心于滴水天修行,争取早日筑基。 十万枚灵石,应是够你修行到筑基了。” 红鲤的话中,直接喊宫九胜的名字,而且还不是第一次,适才叫的是九胜道友。 玉楼却记得,他们三人都是滴水仙尊的徒弟,应该以师门的称呼相称才对。 难道是因为斗的太厉害,所以长期关系很差? 真人当面,玉楼没敢想太多,应道。 “是,足够了!” 红鲤笑了笑,点了玉楼的眉心一下,一只红色的法印便印在了他的眉头。 “此法印能帮你静心,男女之事太耽误修行,王玉楼,早日筑基,早日筑基。” 当王玉楼从红色法印带来的眩晕感中醒来时,红鲤真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余音绕于滴水天大殿的梁上。 摸着头上的红色法印,玉楼有些莫名其妙。 红鲤对他岂止是好的出奇,简直是呵护到了极致。 又是帮他要账,又是帮他主持公道,又是为他撑腰。 全是看在祖师的面子上? 难说,玉楼总觉得红鲤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 滴水天大殿少有的安静了下来,这里是滴水洞的核心之所,往往总有弟子前来拜见仙尊法相。 此时,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玉楼有种恐惧感,被不知名的命运所裹挟的恐惧感。 他走到仙尊法相前,看着法相,心中五味杂陈。 认真参拜后,玉楼起身离开。 仙尊可能还活着,而且可能性极高,这是景怡老祖透露给他的消息。 今天如此偏帮他的红鲤真人,更是仙尊的徒弟。 所以,时刻要对仙尊保持尊敬。 拜一拜,总不会吃亏吧? —— 袁府,袁道深压抑着心中的窝火,质问宫铁岩道。 “宫铁岩,你今天到底在干什么?” 宫铁岩是宫九胜家族的嫡脉,不意味着袁道深会怕他。 真人的心中早就没有家族和弟子的区别了。 月亮不在意阴晴圆缺,仙尊不在意人间疾苦,王玉楼不在意手下忠诚与否,九胜真人也不在意给自己办事的人是否有自己的血脉。 “老袁,谁给你的胆子对王玉楼下手的?” 宫铁岩也窝火的厉害,今天他本就是给王玉楼主持公道的,原因无它,袁道深做的太过分了。 所以才有一开始的背刺老袁,后来敲打玉楼,也只是为了压价。 可惜红鲤真人忽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们安北国王氏派族中的嫡子入滴水洞,搞得大张旗鼓,为了什么,不就是从洞天中撕下一块肉吗? 他们多吃一口,咱们就少吃一口,真人就少吃一口! 我是在为真人排忧!” 老袁算计的是,王玉楼可能会抢未来滴水洞的紫府之名额,他的修为提升太快了,年龄也年轻的厉害。 最令老袁担忧的是,王氏不接受他的拉拢,反而在联姻上玩起了待价而沽。 王玉楼练气四层时就敢如此,等他修为高了,又会如何跋扈? 到那时,他抢紫府名额,自己可能老的不行甚至死了,袁氏又该如何应对? 可以说,袁道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后悔,因为,从红鲤真人为王玉楼站台、偏帮的点上看,他的猜测其实是对的! “你知道莽象真人要证金丹的事情吗?” 面对宫铁岩冷峻的提问,袁道深不自然的回道。 “这自是知道的,但王玉楼不过是王氏子,又不是莽象家族之子,且王氏也仅仅是莽象的附庸。” 宫铁岩见袁道深终于知道怕了,幽幽的继续解释了起来。 “莽象真人没有家族,老祖让我来阻你,是因为现在是莽象真人的紧要关头。 如果事情闹大了,老祖护不住你!” 在袁氏未来的紫府之机上,老袁被冲昏了头,他甚至敢对王玉楼说祖师的金丹不一定能成,可见其自负与贪婪。 “这其实他们已经服软,铁鼍龙的事情王玉楼提都不敢提,铁岩师弟你也听到了。” 博弈的动态变化是很相当复杂的,王玉楼在红鲤到来前,有坚持的点,也有部分放弃的点。 “你只看到了王玉楼服软,却不懂莽象真人的可怕。 道深,老祖对我言,莽象真人寿两千年,两千年的紫府,你懂什么是两千年的紫府么?” 袁道深不敢乱说了。 “还望师弟教我。” 脸上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敬畏,宫铁岩沉声道。 “老祖说,‘莽象不是因为修为够了才证金丹,而是实在拖不下去了,才证金丹。’” 这话有些复杂,袁道深起初没有听懂,仔细思量后,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莽象真人的寿两千年,说的是哪种寿?” 宫铁岩见他终于明白了,便也不再卖弄和敲打,直接道明了一切。 “莽象真人最起码也有两千岁了,他是和仙尊一个时代的大修士。 上万年前,他就活跃于天地间,那时候,甚至还没有红灯照和仙盟。 所以,在莽象真人证金丹的关头,你搞出可能和他相关大风波,老祖很不满意。 道深师兄,和王玉楼修复一下关系吧,哎。” 紫府寿元七百多岁,靠洞天躲避天地摧折的情况下,理论上能活上万年。 可莽象祖师愣是延寿到起码两千岁,从滴水仙尊活跃于世的时代,一路活到了滴水仙尊不现世的时代。 也只有这样的猛男,才能培养出两位紫府徒弟。 如今猛男要证金丹,你袁道深却在一边捅他附庸家族王氏的弱点,这不是找死吗? 九胜真人看不下去,才派宫铁岩前来敲打袁道深,同时给玉楼交代。 说到底,还是祖师的威势太重,虽压的王氏苦不堪言,但也能压的其他紫府忌惮。 “修复关系,我尽量.哎,铁岩师弟有所不知,其实我已答应补偿王玉楼很多东西了,但他狮子大开口,我也是被逼无奈。” “道深兄,所以,你为什么要派铁鼍龙袭击河湾渔港?” 袁道深不说话了。 为了帮真人排忧解难? 算了吧,大家都不是袁五。 见他不回答,宫铁岩冷哼一声,径自离开了袁府。 袁道深靠在椅子上,用一块金貂皮擦拭着自己的灵器,默默坐了许久,直到假月亮落下,假太阳升起。 —— 滴水天大殿外,见玉楼出来,显周老祖赶忙上前。 “林家出小头,袁家出大头,玉楼,这次拿到了资粮,够你修行起码十年!一路修到练气后期!”老祖有些亢奋的说道。 人无横财不富,现在,鼍龙尸体上的材料保住了,老袁在红鲤真人的压力下,完全没有染指的意思,这些材料挣个几万枚灵石不成问题。 而林樱的嫁妆、袁氏对两张剑符的报销合计到一起,又是十二万枚灵石。 这把豪赌,祖孙俩虽然冒了些险,但从收获上看,简直值得不能再值。 “老祖,你算错了,是够我修到筑基了。” 玉楼笑着提醒老祖道。 王显周先是不解,而后高声大笑。 “对,对,是我老糊涂了。” 修行上的收支平衡不难算,总额和支出搞清楚,再加上收入,也就差不多了。 刚刚在激动下,王显周忘记了玉楼与自己隔三差五还有收入的事情。 十二万枚灵石只够玉楼修炼到练气后期,但如果加上平常的收入,玉楼的筑基之路,已然一片坦途! “而且,老祖,袁家还不一定会利索给,我们和袁家的矛盾已经挑明,以道深长老的性子,不使绊子就不是他了。” ‘只是老祖,你不觉得,红鲤真人对咱们爷孙太好了吗?’ 两人出了滴水天后,玉楼一边编排袁狗贼,一边暗中同老祖传音道。 “他敢不给!他要是不给,我就天天去袁家的门口闹,我是仙盟的行走,他拿我没办法!” ‘慎言,玉楼,是红鲤真人选择了我们,这是我们的机会,你要抓住!’ 在规则内,袁道深拿王显周没有办法。 可红鲤真人本身就是制定规则者,她的橄榄枝伸过来,王玉楼必须恭敬的接下。 曾经,他还是个小小的引气时,是有选择权的。 现在,他在众筑基的见证下得到了红鲤真人的垂青,可以说,已经走在了通向大道的快车道上。 然而,玉楼也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可能有人会疑惑,明明是好事,为什么要纠结所谓的‘选择权’? 因为,天底下从来没有凭白的偏爱。 真人垂青时,被垂青者可以拉着橄榄枝上天。 可在垂青消失时,上去的速度多快,下去的速度也多快。 另一方面,红鲤的偏爱也有其他代价,比如王玉楼和袁氏的仇怨,就再也不可能解开了。 安北国王氏在红灯照内有敌人,现在,在滴水洞内也有敌人了。 这些,都是代价——当然,玉楼拿的十万枚灵石很值,即便有代价也很值。 (本章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