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只是肃清神光流毒这件事,真的必须做吗?” 哪怕知道答案,但族长依旧想问问,他有种不切实际的希望,这和无知与愚蠢无关,只是他希望王玉楼能走的别那么难。 想到悬篆的交代,王玉楼苦笑道。 “必须做,金山老祖已经为我扛了一些压力了,将明度许配给我,也帮了我大忙。” 神光、莽象、金山,西海啊西海,它不是好地方,但又是最好的地方,成长出了风剑仙和莫云舒那样的人。 西海本为仙盟边陲,神光拓展了多年,如今,此地却是被青蕊仙尊和莽象祖师摘了桃。 只能说,大修士的棋局,争的是滔滔不绝,而非一时之胜。 族长转身,看向远方辽阔的天空。 天地没有纲常,大修士的纲常就是天地的纲常,王氏、王玉楼、自己,能走到彼岸吗? “明白了,只是你的修行也不能耽误,王氏的所有筑基法门、神通的法决,我都可以传授给你,足够你修行很长一段时间了。 道基可以不修,但窍穴还是要修的,早日集齐三十六个窍穴,步入筑基后期,开始进一步的掌握神通,才能有更强的实力。”王显茂道。 筑基修的是窍穴,洞天法开紫府修的是道基,这俩属于两条线,王玉楼可以不补道基,但修为还是要提升的。 其实,在王氏的体系内,筑基也需要为家族做贡献,才能拿家族的法门和神通,最多也不过是可以预支一部分罢了。 王显茂这种直接把王氏所有的筑基法门、神通法决对传给王玉楼的行为,是违规的。 但规矩本身,就是用来限制他人的,王氏的他人中,不包括王氏千年来的第一天骄王玉楼。 这就和仙盟的绝大多数规矩不限制金丹一样,王氏的规矩不限制真正的王氏天骄。 “玉楼明白,另外,族长,我也不需要家族的俸禄,明度会带来二十万枚灵石的嫁妆,我不缺修行的资粮。” 面对如此懂事的王玉楼,王显茂又能说什么呢? 可以说,单单娶到金明度,拿到二十万嫁妆,就能把王氏过往对王玉楼的投资全部收回。 这,就是天骄的特殊性。 —— 回到西海仙城,王玉楼和王显茂又忙碌了起来。 王显茂要主持酒中仙,为晚上的婚宴做准备。 今晚的宴会,李海阔和金山会亲自出席,除了为王玉楼站台外(李海阔是红灯照的真人),也有安抚西海人心的意思。 其规格之高,在梧南乃至于仙盟,都是顶级的。 金丹轻易不出世,紫府往往也躲在洞天中,前些天多位真人入西海时,西海的真人浓度在大天地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而王玉楼此次成婚,能有两位真人到场,其中的意味更是不凡。 什么样的人可以算作仙盟的核心成员? 紫府和金丹? 片面了,王玉楼现在有四个紫府靠山,一位准金丹靠山,他难道就不算仙盟的核心成员吗? 你说王玉楼修为低? 片面了,神通在身的巅峰筑基,在两宗大战中也不过是耗材,金山指派给王玉楼的两位龙虎卫统领,就是神通在身的巅峰筑基。 而且,王玉楼以三十出头的年龄,成就了筑基的修为,他的修为真的低吗? 从潜力上和同样年龄下的修为水平而言,他和很多仙盟的紫府乃至于金丹比,都不遑多让。 所以,王玉楼哪怕做出了两天连割两次的混账行为,西海仙城中该到的人还是到了。 “这位道友,你昨日给了四百枚灵石的贺仪,今日给了五百枚贺仪,实在太多了。 来,这是酒中仙的支付券,可以在酒中仙中抵消三成的消费,上限是一百八十枚灵石,您还请收下。” 郑彦一边统计着贺仪,一边派发着酒中仙酒楼的支付券,这玩意就类似于一种‘王玉阙补贴’,只要给王玉楼送贺仪的,都能按二成的比例拿到一份支付券,以诱惑他们来酒中仙消费。 挣资粮,王玉楼是认真的,王氏家大业大,他头上的那些大神们也需要打点,这些都是支出,没灵石,王氏就不配做莽象忠诚的附庸。 —— 酒中仙二楼的栏杆边,莫云舒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王玉楼。 王玉楼身着万夜永明法衣,头戴一只漂亮的玉冠,双手扶着栏杆,脸上有着几分沉思之状。 云舒仙子想了想,心中放不下那些散修盟的同道,终究是上前了几步,试图和王玉楼攀谈。 “你在看什么?” 王玉楼的表情有些落寞,道。 “云舒,今天少来了一个人啊。” 莫云舒没想到,王玉楼站在酒中仙内的二楼边,是在数送贺仪的人头。 这种事,也就他这种逼人干得出来了。 但调查散修盟的任务被分到了刑罚庭,哪怕莫云舒不想和如此贪婪的王玉楼打交道,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两位真人都来了,谁敢不来,噢,你说的是西海忠诚?” 莫云舒这才想起,西海忠诚被仙盟执事们关了起来,她有些惭愧,自己可能误会王玉楼了。 不过,从王玉楼对西海忠诚一事的不忍来看,说服他放散修盟、放自己的那些朋友一手,应该不会太难。 王玉楼侧头,双眼平静的如同寂湖般的看着莫云舒,意有所指的道。 “不,是风剑仙,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云舒,我的朋友不多。” 蠢货不可能从狩妖前线活着下来,莫云舒是个聪明人,她听懂了王玉楼的拒绝。 原来,他刚才就已经明白了我为何而来。 风剑仙,死于‘多管闲事’,王玉楼失去了风剑仙,不想再失去莫云舒。 当然,这里说的失去,不是说莫云舒会死,而是如果她提出了什么让王玉楼为难的建议,王玉楼不好答应,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交情。 和莫云舒的交情重要吗? 难说,从利益上而言,不是那么重要。 但王玉楼又不是绝对理性的仙尊,他还没有成仙呢。 作为一个还在攀登的修仙者,对于莫云舒这样有着独特品格的同道,王玉楼自然是另眼相待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提醒莫云舒。 云舒,不要为难我。 “神光仙尊又不是死了,只是暂时输了,玉楼,你没有必要和仙盟的执事们一样,他们” 王玉楼抬手,莫云舒闭嘴。 她的脸上带有几分坚毅,更多的是祈求。 散修盟三千散修,但生死不过是王玉楼一句话而已。 在仙盟,散修的命,不是命,筑基期散修的命也一样。 “云舒,我也是听命行事,不要再说了,你是寒松真人家的嫡脉,你应该是懂我的无奈才对。” 大家都是大修士的门徒,大修士的法旨代表着什么,你也清楚。 你可以善良,但我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搭救别人的命,去成全你的善良——王玉楼不是龟龟。 三千人的命,和自己的命,孰轻孰重? 王玉楼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世界上有很多意识形态口号和理念,可以激发相信这些口号与理念的人去崇高的自愿赴死。 价值评价和道德评价的维度更是复杂,只要前面的定语够多,任何人都可以在虚假的逻辑语境下成为‘恶魔’。 正确与否,争议与否,道德高尚与否,更是后天的、片面的评价维度。 在王玉楼看来,死三千人活自己,没有问题——如果道德和正义的高峰需要行为主体献祭自己才能抵达,那所谓攀登的意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玉楼,那些散修都是无关紧要的边缘人,加入散修盟不过是为了获得一同狩妖的便利,你知道的,剪除神光仙尊羽翼剪到他们,本身就是矫枉过正。” 当然是矫枉过正,而且还是王玉楼主动选的。 相比于办西海清风、西海龙虎、西海忠诚这些神光弟子,他选了章衡,本就是为了自己。 说到底,祖师逼王玉楼清算神光,交投名状,彻底站队,王玉楼没法拒绝。 王氏家大业大,在仙盟等顶级势力长期稳态对峙的情况下,想往上走、想继续发展就必须依附顶级势力,依附大修士。 换势力和换依附对象的成本与风险太高,王玉楼被自己向往‘不成为代价’野心和王氏的大局困住了,他没得选,只能选看似最不会引起神光憎恨的清算章衡。 而且,章横也不是好对付的,散修盟不缺猛人,麻烦…… “对,你也说了他们无关紧要,既然无关紧要,就没必要为他们求情,是吧?” 王玉楼闭上眼睛,冷冷道。 他试图用如此的行径糊弄自己那还未硬透了的心。 他既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这些评价维度作用不到修仙者身上,他只是想骗过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良心。 从在清溪坊踏入仙途,到滴水洞中主动作恶,再到如今,于大修士角力溢出的风险下被迫站队开启大清洗,王玉楼的那些良心,已经被修仙摧残的所剩无几了。 他看的清楚,随着自己往上走,随着自己距离‘不成为代价’的目标越来越近,长久的艰难前行,会逼得自己越来越接近那种喜欢‘不惜一切代价’的不择手段的状态。 但尽管如此,尽管前路就是那么艰难,王玉楼依然试图螳臂当车,不,是试图掩耳盗铃的守护,守护那短短几十年凡人经历,所带给他的同理心,所带给他的良心。 清溪坊门口,他救下了那个女婴,就像命运的第一声钟响,回荡在他的内心,他清楚自己在掩耳盗铃,但依然固执的做了。 人性的复杂,修仙者的复杂,在这一刻,于王玉楼的抉择中显露的淋漓尽致。 “既然无关紧要,就不能放过他们一马吗?” 莫云舒没想到自己的话还能那么理解,但她不敢惹怒王玉楼,只是小心翼翼的继续尝试,尝试劝劝这位朋友,劝劝他,稍稍抬起点握着屠刀的手。 “云舒,你让我放过他们,谁让祖师放过我呢?” 王玉楼的问题,莫云舒回答不上来。 王玉楼的泰山大人牧春泽,是神光门下的人,这一点,莫云舒清楚。 作为寒松真人看重的后辈,作为西海的土著,西海的绝大多数事,莫云舒都清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