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状元郎您通晓大义!小人家小都在长安,实在不敢沾这滔天漩涡……您只需签了这自愿离馆的文书,隔壁承福街上,‘悦来客栈’价廉物美!小人亲自替您打点!” 陈光蕊却看向那桌油腻酒菜, “都让我走了,你还给我备上这一桌饭菜,这是让我吃人嘴短不好拒绝吧?” 驿丞干笑僵在嘴角。 陈光蕊却煞有其事地说道,“你就不怕我吃了你这饭,你就跟我有脱不开的干系了?” 他这么一说,驿丞脸色有些阴沉不定,额上汗珠唰地滚落,竟被这句诛心之言钉在原地。 陈光蕊大笑,已拂袖转身, “陈安,去尝尝真正的长安风味。” 袍角带起的风扫过驿丞僵硬的脸,踏出院门时,只留下一句,“等我吃完了东西,就搬走。” “啊?哎!哎!”驿丞听到了陈光蕊的话,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定。 ...... 永兴坊的巷口比别处更闷。坊墙下金吾卫的皂衫影影绰绰,铁甲在日光下反射冷光。 临街一排高槐遮天蔽日,魏征宅第大门紧闭,连石阶缝隙里的青苔都透着一股森冷死气。 一辆青布小车正从偏巷无声驶出,还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下了,话也不说,直接就是上车搜查。 “哥……” 不远处,陈安见了这情景,喉头发紧, “咱们真的就不再找一找?” “你不是说了么,官是要跑的,现在咱们遇到难了,难道不跑一跑?” 陈光蕊倒是自信很多,“现在这节骨眼,咱们就好像瘟神一样,连驿馆都待不下去,现在找谁会见咱们?” 说着话,也不往永兴坊进,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有那担心,不如吃点好的喝点好的!” 这时,一个爽朗声音自身后传来:“陈兄?留步!” 一身杏色领袍的新科进士周平含笑赶来,袖口还沾着几点墨渍,显然是刚出学馆, “听说中午昌龄兄做东设宴遍邀同榜,说是连孙伏伽孙大人都遣人赐酒!陈兄好像走错了方向啊?” 陈光蕊脚步未停,但也毫不在意, “张昌龄不曾递帖邀我。” “嗯?”周平笑容顿时凝固,一时尴尬难言。 陈光蕊是本届的状元,榜眼设宴,怎么可能不邀请状元呢?周平一时想不懂其中的关键。 灵光一闪,他猛地记起昨日席间张昌龄耳语过那句“姓陈的竟去了永兴坊”! 在看现在的位置,可不就在永兴坊的街口,离魏征家不远的地方么? 一股寒气自脚底蹿升,再看陈光蕊身后那金吾肃杀的永兴坊高墙,周平忽觉手中书卷烫手起来,只得干笑着倒退几步,心中在暗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贱,非要跟陈光蕊搭话, “啊……周某尚要去西市寻一部《论语》,先行一步!” 说着话,人已在十步开外,背影仓皇如避瘟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