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只是那低垂的眼帘下,眼神闪烁不定,甚至彼此间隐晦地交流着难以压抑的怨怼。 李慕生目光浑浊地扫过众人,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喘息和咳嗽,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耗尽胸腔里最后一缕气息:“老夫……老夫这苦命的爱徒啊……未曾想,竟……竟先吾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咳咳咳咳……这剜心之痛……实难自抑啊……”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让他身体剧烈摇晃,若非旁边一个机灵的师徒派执事眼疾手快搀扶了一把,几乎当场摔倒。 一股更加浓郁、如同棺椁深处散发出的朽败死气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这让下方那些假意悲恸的家族修士,心中那翻腾的白眼几乎要冲破额头: 这老不死的……口口声声痛不欲生,我看他这咳嗽倒是中气十足,怕是能再把我们都熬死一轮! 天呐! 陈长老……您临走前最大的遗憾,怕就是没能亲眼看着这老狗先咽气吧?! 洞府内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人得知。 这位太上长老素来深居简出,行事难以常理揣度。 他此刻展现的“哀恸”是真是假? 方才陈长老那声怨毒之极的嘶吼“滚——!” 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些都已随着彻底冰冷的尸体,被牢牢封印在重重禁制与即将覆盖的棺椁之中。 在李慕生虚弱却不容抗拒的命令下,一群心思各异的修士开始手忙脚乱地处理陈平的丧仪。 看着那个枯槁、最终在绝望怨毒中走向寂灭的躯体被抬入阴沉木棺材,李慕生被搀扶着,缓缓转过身,如同一个真正的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步履蹒跚地向着后山禁地行去。 那双被浑浊和暮气覆盖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封般的漠然。 他心中念头清晰运转:“‘木飞雨’此身,近百余载……实已超出南燕群岛结丹修士寿元的极限太多。这层皮……该剥下来了。” 是时候为这木飞雨马甲,筹备一场体面且可控的落幕了。 让那个早已被精心炮制、只存在于众人口中的“李新生”,以结丹之姿强势登场,在太上长老临终托孤的“安排”下,名正言顺地接过百草宗这面摇摇欲坠的大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