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斗的是胆、比的是狠,抢着下油锅、挨个儿滚钉板! 上一刻还跟你称兄道弟,下一刻也不知哪根筋抽了,莫名其妙看你不顺眼就要干你。 反正就麻烦! 而陈顺安,最不喜麻烦。 “是这样的陈爷,俺给您商量个事儿。” 青皮麻嬉皮笑脸的,似乎丝毫没听出陈顺安的语气不善。 “这附近几户人家、大杂院的都是些没钱的主。您晚些收水钱,等俺们把清洁费收了,榨一遍油分可好?” “您是水窝子的,京师一霸!没人敢欠您的水钱,但我们这些挣辛苦钱的,不主动上门讨要,他们这些刁民没一个主动给!” 青皮麻搓了搓手,弯腰弓背,一脸谄媚笑容, “您说可好,陈爷~” 陈顺安还没说话。 大杂院门口,马秀才背着个黄布书包,胳膊下夹着几本线装书,脚步匆匆,闷头赶路。 他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诗词,似乎要去参加文会雅集。 “你钱交了吗,滚回去!” 一个青皮猛地蹬脚踹出,马秀才‘哎呦’一声当即摔了个狗吃屎,各种毛笔和花笺纸洒了一地。 马秀才只觉胸口火辣辣的疼,还没反应过来。 但他那糟糠之妻,老妇人顿时丢了针线,攥出一把菜刀,满脸凶狠的咬牙冲来, “敢打我家男人,我今儿不要命了!!” 两个青皮见状,勃然大怒。 这些刁民,不仅不束手就擒,还敢反抗?! “行了!” 一道怒吼咆哮而来。 众人纷纷愣在原地。 那两个青皮转头看来。 陈顺安面露冰冷之色,道, “滚吧。” 他面前的青皮麻愣了下,脸上谄媚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好咧陈爷,那您收水钱,我们先撤了。” 青皮麻努力维持着表情,嘴角微微抽搐,转身出了巷子。 另外两个青皮见状,也未多说,灰溜溜的跟上。 “多谢陈爷。” “陈爷仁义……对了,刚好我家浊水用尽了,买两桶。” “这天杀的锅伙,隔三差五来收一次清洁费,还要不要人过日子了。” 朝左右街坊、大杂院的住户宽慰几句,陈顺安扶起坐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的马秀才。 手中劲道吐露,一股气血聚集陈顺安掌心,接连拍动马秀才的夹脊穴、大椎穴、列缺穴。 马秀才坐在凳子上,一个咯噔长长打出,总算喘过气来。 “马嫂嫂,收了菜刀吧。”陈顺安看向老妇人。 马嫂嫂叹了口气,这才动作迟缓,一瘸一拐的回了屋,又给马秀才倒了碗水。 “顺安兄啊,又得跟你说声谢了。” 马秀才倒是颇为看得开,收拾起地上散落的书本。 “你今儿要出门?” “对,本约了几个票友,在伊文佐领府上斗诗的,唉,哪知今儿出门没看黄历。” “哦?马秀才你居然还认识伊文佐领?” 陈顺安有些诧异。 这位伊文佐领也算武清县不大不小的人物,乃是没落的宗室子弟,祖上是白山人,领佐领印,统辖三百人,负责武清县西县的田宅、兵籍、诉讼诸事。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圣朝实缺官员! 还是通州城‘五怪四绝三鳌头’的四绝之一,枪绝! 马秀才:“早年间认识的,他诗词歌赋不行,败于我手。所以隔三差五要我去他府上,一边听戏,一边斗诗,跟我算是票友。” 说到这,马秀才难为情道:“也顺便蹭点吃喝,你也知道……” 还得是读书人呐,这就叫人脉! 至于蹭吃蹭喝……读书人干那事能叫蹭吃蹭喝?! 陈顺安摇了摇头,也帮着捡拾地上的书本、笔墨未干的裱纸。 忽然, 陈顺安目光一凝。 “洪炉大冶身,陶熔物不计,神机自内变,调息听静虚。” “云中玉树挂龙袍,六贼无踪斩复狂。” “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 … 只见那裱纸上记载着一些让陈顺安有些眼熟,又极为陌生的玄妙句子。 只是目光看过,便让陈顺安生出高山仰止,蝼蚁见青天般的渺小感。 洪炉大冶身? 这怎么像林教头所修《大成拳》的拳法吗? 云中玉树,六贼无踪,这不对应武道二流、一流境界吗? 还有那‘有物先天地…’,光是陈顺安心中默读,心头便浮现灵光,有无穷智慧迸发。 陈顺安看向马秀才,目光惊悚。 “等等!你们斗诗,斗的是这玩意儿?”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