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顺安兄呐顺安兄,我圣朝国祚九百年,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多少自命不凡的至圣先师,只要敢冒头,便会迎来圣上爷的注视,九族同消。不过……” 说到这,马秀才脸上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也不是没办法,那便是……加入它,融入它,成为它。” 陈顺安呼吸微微急促了下,继而恢复镇定。 他之神道,需依靠井泉水脉,四海津渡,才能完成晋升。 而这些,皆被长白圣朝的‘享利阶级’把持。 五十岁的陈顺安,已经过了热血上头的年纪,不会想着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 相反,他宁愿利用规则、利用制度,缓慢而又安全的朝上轻挪臀儿,占个坑。 然后默默为圣朝挖个大坑,狠狠暴雷。 好在,他背靠水窝子,已经走在路上。 “那先生为何不早些加入它,非得执拗顽固于此,若是缺钱,陈某愿意援助一二。” 越是接触,陈顺安越觉马秀才是个人才。 只想尽快完成天使轮投资,等马秀才爬到高位,好拉自己一把。 马秀才摇了摇头, “不可不可,家父临终前留下血书,嘱托我定要清清白白做人,马某岂可背弃家训,贿赂教喻学宫?” 陈顺安长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之后,两人宛若都忘记了先前的对话般。 一个继续诵文抄诗,一个默默旁听练武。 半个时辰后,陈顺安朝马秀才辞别。 这才快步走出大杂院,重推停靠在角落中的水车。 把鲜货行的水缸灌满,顺便买了两蒲包果品,又去稍远的炮仗大院,给一老瞽头送福水。 一路上, 陈顺安骨节暗震,双腿蹬地,气血以心脏为源头,贯通四肢百骸,流经脚掌涌泉穴。 最后又被一身骨骼如缺水的海绵般,纷纷吸收,藏了进去。 而这这一进一出间,陈顺安清晰察觉自己的实力,又有了细微的进展。 推车送水,也是修行。 而在休息的间隙,陈顺安目露沉思之色,还在回想跟马秀才的对话。 信仰,本就是一种广泛而复杂的定义。 分水的感激,算是。 而恐惧、崇拜、孺慕、向往这些也是。 一些远古神明,可是伴随着死亡和厄运出现,所具权柄于救世无益,反而个个是毁灭世界的好手。 可祂们依旧香火浓郁,信仰不断。 鱼,由于繁衍能力极强,跟先民们原始而朴素的繁衍崇拜重合,所以也形成了图腾崇拜。 许多后天、先天神灵,都跟鱼、水、江河山川有关。 陈顺安忍不住猜想。 对自己的信徒、福祉者‘善’,可以获得愿念。 那对自己的对手、敌人‘恶’,带来恐惧和死亡,是否也可以获得愿念? “青皮麻……” 陈顺安默念这个名字,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年近五十岁,水元大帝,害怕暴力。 青皮麻太年轻了,年轻便意味着有无限可能。 而且他过于聪明,审时度势,被阿华和自己如此刁难,居然懂得不露声色,始终伏低做小。 太可怕了。 万一青皮麻有朝一日,真的踩中狗屎运,天命加身,成长起来。 想挨个清算往日仇敌,一雪前耻? 自己这个瘦巴巴只会推车送水的小老头,该如何应对啊? 想到这,陈顺安叹了口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