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放了吾儿!” 郑元璹目眦欲裂,猛地从身旁护卫手中劈手夺过横刀。 刀身在晨光里划出冷弧,他一把撞开拦路的护卫,踉跄着冲向温禾,刀尖直指那抹玄色身影。 “保护小郎君!”赵勤哪管对方是三品大将军,当即怒喝一声。 百骑将士齐刷刷上前半步,玄甲相碰的脆响连成一片,瞬间在温禾身前筑起人墙,刀刃与郑元璹的横刀相距不过寸许。 “赵勤你敢!”一个区区的从四品的郎将,竟然也敢拦住自己。 “大将军您是左武候大将军,不是左威卫的。” 赵勤这是明晃晃的告诉郑元璹,自己不是他的属下,所以他管不着自己。 何况他还有皇命在身。 这一次虽然被温禾牵扯进来了,可对于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左武候大将军,难不成你真想谋反?”温禾从人墙后探身,眼神冰寒如刀,声音陡然拔高,震得郑元璹耳膜嗡嗡作响。 “竖子!你休要颠倒黑白!”郑元璹胸膛剧烈起伏,怒吼震得人耳膜发疼,握刀的手因暴怒而颤抖。 “我儿纵有过错,也轮不到你私设公堂!” “大将军,且慢!” 博陵崔氏的老者疾步上前,枯瘦的手死死攥住郑元璹的手腕。 他瞥见被捆在百骑身后的孙儿虽狼狈却无伤,心头大石落地,语气也沉稳了许多。 “令郎只是被擒,温禾那竖子想必不敢妄动,我等还是依计行事,莫要乱了阵脚。” 老者此刻已从慌乱转为镇定,甚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今日之事虽出了岔子,却仍在算计之内。 温禾私闯郑氏府邸,斩杀护卫,已是板上钉钉的罪过。 “对!我等去见陛下!”老者猛地转向温禾,拐杖重重顿地。 “老夫就不信,这竖子如此狂妄,陛下还能一味偏袒!”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看见温禾被押上朝堂的模样。 只要能定下温禾的罪责,从分销权到造纸工坊,都会成为陛下赔罪的筹码。 李世民纵然偏爱这少年,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真要为了一个竖子,与天下士族为敌? 郑元璹闻言,攥着刀柄的指节泛白,指缝间渗出的汗水浸湿了刀柄。 他望着被百骑押着的郑允浩,那绝望的哭喊像针一样扎在心上,可终究还是强压下杀意。 就在这时,坊市街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都住手!都住手!” 两匹快马踏碎晨雾,马蹄铁与青石板碰撞的脆响密集如鼓点。 高月紧抓缰绳的手被磨得发红,黄春的衣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汗湿的中衣。 二人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落地时踉跄几步才站稳。 视线触及郑氏府邸门前的尸骸,两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晨光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堆迭在门槛内外,暗红的血渍漫过青石板,连石狮子的爪子都被染得发黑。 高月喉结微动,黄春则下意识按住腰间刀柄,直到看见禁军队列里那抹玄色身影,紧绷的肩膀才骤然松弛。 “高中官?” 郑元璹攥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他认出那身明黄蟒纹宦官服,心头咯噔一响。 这竖子竟早就派人进宫了! 高月来不及打理凌乱的袍角,尖细的嗓音陡然拔高:“陛下有召,宣左武候大将军郑元璹、其子郑允浩、高阳县子温禾,即刻前往两仪殿觐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持械对峙的护卫,声音淬了冰:“所有人即刻放下武器,违者以谋逆论处!” 作为李世民贴身太监,他的话音落地,便如皇命亲临。 百骑将士率先收刀入鞘,玄甲碰撞声整齐划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