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一万贯?温县子,莫要玩笑了!” 崔安业的眉头骤然拧紧,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指节攥得泛白,几乎要嵌进手掌的纹路里。 这温禾竟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一万贯,足够在长安置下三进带跨院的宅邸。 王仁祐的嘴角也不住抽搐。 太原王氏在晋阳经营百年,商铺田庄遍布三晋,论家底原是不缺这点钱的,可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 那份供状他方才瞥过一眼,字里行间都是刻意罗织的罪名,以他对自家儿子的了解,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去干。 而温禾竟要他们拿出一万贯来赎,这与拦路抢劫何异? 如果温禾知道他此刻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拦路抢劫可没有这来钱快。” “若是不给,那本官便要按大唐律法行事了。” 温禾坐在桌案上,轻轻撩起衣袍,翘着二郎腿。 他望着面前二人,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数着他们仅剩的耐心。 他心里冷笑。 你们这些五姓七望的人,在郑氏府邸密谋构陷时,怎会想到有今日? 百骑内线传回来的消息写得清楚,那日除了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的提前离开以外,其余五家可都留了许久。 虽说没有实证,可他们分明就是默认了这一次针对温禾的行动,此刻又何必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你敢!” 王仁祐猛地一拍案,案上茶盏被震得轻颤。 他双目圆瞪如怒目金刚,指着温禾的手指都在发颤,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碎眼前这张带笑的脸。 “怎的,你还想对本官动粗不成!” 温禾冷笑一声,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陡然转厉,像淬了冰的匕首。 史书记载,王仁祐是贞观年间的进士,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白身,也敢在大理寺正堂对朝廷命官大呼小叫? 温禾哼了一声,目光转向崔安业,故意从袖中摸出那份供状,在二人面前缓缓展开。 “崔明可是主谋之一啊,崔郎君万万不可自误。” 他指尖在供状上轻叩,郑允浩那枚鲜红的指印像滴凝固的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对了,一会本官就要进宫了,这份供状若是呈到陛下面前,龙案上的朱砂笔一勾,到时候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砸在崔安业心上。 “令郎的性命,总不会不值这一万贯吧?” 崔安业死死咬着牙,下颌线绷得像根将断的弓弦,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中不甘的挤出一句话:“好,一万贯,某出,何时可放了某儿?” “不能,正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温禾摊了摊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家常。 “钱到账,狱卒自会把人领到侧门,省得诸位在正门碰面,伤了和气。” “某这就回去筹备!” 崔安业不等温禾回复,猛地转身,甩着袖子朝外走去。 见他离开,温禾长长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歪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少年人的倦意,却又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有了郑允浩和王小郎君,某也算是可以给陛下交代了。” 他慢悠悠地说着,忽然像是才发现什么,故作惊讶地看向仍立在原地的王仁祐。 “诶,王郎君怎么还没走啊?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本官困倦了,想休息一下。” 王仁祐凝视着温禾,目光沉沉如寒潭,里面翻涌着怒火与不甘。 他沉吟许久,指尖在袖中掐得发白,声音里带着几分冷厉:“今次,我王氏认栽了,还望温县子日后……” “王郎君,如今主动权在某手上,那些无用的威胁还是少说吧。” 温禾整理着衣袍站起身。 “你该明白,若不是因为刘寺卿,今日你们二位连大理寺的门都进不来。” 他对于王仁祐的怒火视若未见,轻笑一声。 “某劝你还是早些回去拿钱,早一点给钱,令郎便少受一份罪,百骑的都是一群粗人,粗手粗脚的,若是磕了碰了,可别怪本官没提醒。” 王仁祐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手背的青筋都突突跳着,恨不得一拳砸在面前这黄口小儿脸上。 可他心里清楚,温禾敢如此行事,背后定然有皇帝撑腰。 若是此刻动了手,别说救儿子,怕是他自己都要被牵连进去。 他重重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转身离去。 目送着他出了门,温禾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