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我不行的,我恐高啊!” 在一阵阵急流似的强风里,金雪梨挂在软梯上,与它一起飘摇摆荡,仿佛一片随时会从人世脱落的树叶——每在高空中荡一下,她都要拼命把心脏再吞回去。 她死死闭着眼睛,手心、脖子和后背上,尽是一层层滑腻冷汗。 万一手上太滑,没攥住…… 这个念头一起,她浑身上下肌肉就全僵住了,一动都没法动;更别提在强风中,顺着摇晃甩荡的软梯往上爬了。 然而奈特还活着,还没放弃要杀她——刚才一颗子弹从身旁直扑而过,仿佛连它激起的气流,也恨不得能将金雪梨裂成两半。 “你恐不恐死?” 莫兰道话音一落,先朝天台上连开几枪,怒道:“你这个通路,怎么会恐高?” 是,她掉下去也不会死;但是理智归理智,恐惧归恐惧,说理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存在恐惧症了。 “你拉我一下,”金雪梨紧闭着眼睛,哀求道:“拜托了,我谢谢你大恩大德……” “喜悦,”莫兰道好像回头叫了一声,“我压制奈特,你一个人能拉得动她吗?” 在时不时的枪击声、直升机轰鸣声里,这句话只是模糊不清的碎片;直到金雪梨真的一点一点开始往上升,才敢确定这不是自己情急之下的幻想——太好了,原来直升机上还有第二人。 她不愿意用“屁滚尿流”来形容自己爬进直升机那一刻,但诚实地说,它与事实差别不大。 终于从子弹与强风之间脱身之后,金雪梨浑身发软、瘫坐在机舱地上,眼泪模糊中,感觉乔喜悦凑过来,给她擦了一下脸。 “又见面啦,还记得我吗?咱们在巢穴自动贩卖机那儿见过一次。”乔喜悦笑着说,“看不出来,你拽起来特别沉啊。” 险死还生的金雪梨,不由自主扑进她的胳膊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后怕得哭了,还是在含含糊糊地谢谢她救命,或许二者都有。 “走了,” 莫兰道一把关上机舱门,对驾驶员喊了一声,又转头对金雪梨说:“那个奈特不会死的。” 她又在机舱里一挥手,把驾驶员也包括进去,说了一句“你放心,都是从善后组织雇来的”,就算是解释过了。 “那个奈特怎么回事?他用伪像了?”金雪梨用衣袖抹干净脸,渐渐镇定些了。“你明明开了那么多枪……” “一,他有躲避的办法,二,我也没瞄得那么准。他如果真死了,你我都后患无穷。奈特家的人很记仇,我救你这一次,如果不处理好,后头都有不小麻烦呢。”莫兰道说着,看了她一眼。“你抱着她怎么不松手了?直升机是我租的欸。” “你不用听她的,”乔喜悦很温柔,拍小狗似的拍了金雪梨两下。“她没人抱。” 金雪梨还是怪不好意思地坐起来了——她挪至窗边,透过昏白雨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被直升机逐渐抛在后头的罗氏丘大厦天台。 天台边缘处,站着一个隐约的、色块似的小小人影;那个奈特家的男人,好像正一边目送着直升机远去,一边打电话。 肯定是在向家派汇报自己跑了吧……原本她的性命,应该毫无疑问地终结在那一个天台上的。 金雪梨回过头,撞上了一双蓝眼睛。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怎么会忽然来救我?” 莫兰道看着她轻轻一笑,忽然有几分窘迫似的,垂下眼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