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麦明河都已走到二人身旁了,没等张口叫他们,自己也不由得被他突然截止的话给卡得一顿——怎么了这是? 丈夫对她视若不见,背包从胳膊上垂跌下来。 夫妇二人定定地看着缝隙中的一只眼睛,缝隙中的一只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在一片阴沉沉的雨云天幕下,麦明河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人一动不动地对望了几秒;过了一会儿,游客老夫妇一声不吭地转过了身。 “你好,等等,”麦明河叫了一声,“你们是……” 话才开了一个头,她又是一怔。 仿佛谁也没听见她的招呼声,丈夫径自朝左手边走了,妻子却一步步朝右手边走了。二人一眼也没看对方,一个字也没交代,彼此背向而行、渐行渐远,没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 该追上谁才好? 麦明河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过了几秒,才决定匆匆赶上那个妻子;她几次招呼,那妻子却全无反应,只是一步紧着一步地往前走——直到麦明河一拍她的肩头,才算叫住了她。 “你去哪里?”麦明河生怕她神智不清,拉住她,往后一指。“那是你丈夫吧?他往那边去了。” “我知道,”妻子平静地说。 “你知道?……你们突然分头走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一个陌生人应该问的问题,也不是应该回答陌生人的事情。但妻子依然说:“他去找酒店了。我们酒店变成了工地,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得换一个酒店住。” 麦明河第一次听见如此合情合理、又狗屁不通的话。 她的质疑太多,挤在一起争抢着要出来,反而缠结在一起了;最后她只能抓住第一个浮上心头的问题:“那你去干什么?” “我要回‘红天鹅花园酒店’。”妻子答道:“我要过去通知他们一下,他们酒店已经变成工地了。” 麦明河忍不住一闭眼,使劲掐了掐自己的两个眼角。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她睁开眼睛,说:“这都不合理——” 妻子的脸几乎贴在她脸上了。 那一双年岁不小,已现浑浊的瞳珠,占去了麦明河大半视野;鼻尖差一点就要碰上来了。 麦明河一惊之下,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了一两步——不远处一道尖锐的汽车鸣笛声登时直直扎进了空气与耳膜里;她蓦然意识到,她这一步退到了马路上,回过头时,阴云天幕下,一双汽车车灯已亮进了视野里。 ……等她仓促狼狈地重新扑回人行道上、还挨了疾驰而过的司机一句骂以后,麦明河再一张望,发现那妻子脚步极快,不仅走远了,还已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她“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如同给这一段插曲作下了结尾。 麦明河喘了几口气,一时有点闹不明白,自己刚才非要拦下她干什么。 她不就是要去福利住宅工地看看吗? 世上人要干什么的都有,那妻子想看,就让她…… 唔,总是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说不上来。 麦明河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福利住宅改造工程工地。依然是一片静寂,只要不走近,似乎任谁都不会知道,围墙缝隙里站着一个人。 犹豫了几秒,她掏出手机,给海芦苇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麦明河?”海芦苇似乎大松了一口气,说:“你可算是有音讯了啊!你是关机了吗还是怎么的,我们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打不进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