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此时,江瀚还不知晓甘肃镇所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他派出去的掌令将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他此刻正在宁夏中卫,一处名叫鸣沙洲的边堡附近,眉头紧皱的看着面前这片荒凉的边塞之地。 宁夏镇的招兵工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困难,也更加不顺。 自从率军踏进宁夏镇的边墙,江瀚只觉得无比的压抑,就像走进了一片被老天爷遗忘的角落。 没有贺兰山的遮挡,这里的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灰黄色的纱雾,连太阳都显得病恹恹的。 朔风裹挟着腾格里沙漠的黄沙,像无数把小锉刀,日夜不停地打磨着每个人的皮肤。 那些沙子无孔不入,钻进脖领缝隙,落入饭锅水囊,就连睡觉时都能感受到被窝里有沙粒在滚动。 放眼望去,除了零星几丛顽强生长的骆驼刺,再也见不到半点绿色。 宁夏镇的状况,甚至比陕北更加恶劣,干旱已经足够可怕,但那些流动的沙丘才是真正的噩梦。 长城南北遍布流沙,那些原本建在高处的墩堡,早已经失去了险要的地势,被黄沙一点点吞噬。 驻扎在此的宁夏边兵们过着怎样的日子,可想而知。 白天,士兵们才一担一担地把沙子全挑出去,可一觉醒来,沙子自己长着脚就跑回来了。 几百上千人挑沙好几天,却抵不过西北风吹上一晚。 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确实有不少宁夏镇的边兵,愿意跟着江瀚造反。 但新任的宁夏总兵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于是立刻调兵遣将,封锁了江瀚北上的道路。 现在的宁夏总兵叫做马世龙,也是一名军中宿将。 马世龙,出生于万历二十一年,此人是武举出身,生得仪表堂堂。 早在天启年间,他就活跃在宣府,以及辽东前线,跟着孙承宗一起抵御东虏,屡立战功。 己巳之变时,他因为收复遵永四城的战功,从而被朝廷加封为太子少保,荫其后代世袭千户。 宁夏镇的总兵本来是贺虎臣,可自从贺虎臣被调到了延绥镇之后,朝廷便一纸调令,将称病在家马世龙重新启用,命其镇守宁夏。 作为土生土长的宁夏人,马世龙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他很清楚宁夏镇边兵们的艰难处境。 他深知底层边兵的苦楚与怨气,更明白这些积压已久的怨气一旦被人点燃,将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因此,当江瀚的队伍沿着边墙一路北上,试图招收那些心怀不满的边兵时,马世龙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当机立断,迅速将分散在宁夏中卫附近的墩军,尽数召回了灵州所附近,统一管理指挥。 如此一来,江瀚在宁夏镇的招兵行动顿时变得举步维艰。 他顶着风沙,辛辛苦苦地忙活了大半个月,最终也仅仅招到了五百多墩军。 马世龙将灵州所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对江瀚等人严防死守。 江瀚很清楚,以他目前的兵力,想要强攻这座坚城,肯定无比困难。 眼见占不到便宜,江瀚心里也萌生退意,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一员宿将硬耗。 可正当他准备下令拔营起寨,回去与邵勇汇合之际,突然有传令兵来报: “大帅!” 传令兵翻身下马,声音急促, “咱们后面.后面有一支.有一支大军,正朝着咱们的营地赶来!” 江瀚闻言,心头一紧: “看清楚来人的旗号了吗?是自己人还是官军?” 传令兵大口喘着粗气,摇了摇头: “不清楚,距离太远,再加上风沙太大,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李把总已经命人抵近侦察了,估计很快就有确切的消息了。” 此时,江瀚的大军正驻扎在鸣沙洲附近,靠近黄河南岸的一处开阔地带。 此处背靠黄河,地形还算有利,不用担心被官军前后夹击。 尽管如此,江瀚仍旧不敢大意。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亲卫: “去,传我将令,全军警戒!” “步兵先披甲列阵,再让炮营的弟兄提前布好阵地,一切小心为上。” 江瀚紧张兮兮的等了大半天,前头李老歪派出去的探哨终于带回了确切的消息: 是邵勇带兵前来汇合了。 “邵勇?” 江瀚听完不禁愕然,这才过去了一个月左右,邵勇怎么回来了? 当初自己只拨给了邵勇几百骑兵,怎么现在突然凭空冒出来这么多人? 江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用自己在宁夏遇到的情况,去推断邵勇的经历。 他以为自己在宁夏招兵不顺,估计邵勇在更偏远的甘肃,情况只会更糟。 在江瀚的预估中,邵勇此行,能招到个七八百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