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就在江瀚窝在龙安府,安安静静地种田、练兵、搞基建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自从王自用、高迎祥等三十六营首领,在黄河边上诈降,并成功突破了明军的黄河防线进入河南之后,可谓是“龙归沧海,虎入深山”。 起义军首先在豫西的渑池县马蹄窝一带,设下埋伏,将追击而来的防河守军袁大权部,打了个全军覆没。 随后一溜烟地冲出了河南巡抚玄默设下的包围圈,进入了河南地界。 此时的河南,可谓是一片人间炼狱。 根据记载,崇祯三、四、五、六年,连年大旱,“秋既无收,麦又难种。野无青草,十室九空。” 本该是产粮大省的中原腹地,一斗米的价格,竟然暴涨到了五钱银子。 百姓们辛苦劳作数日,到头来,竟然连一升米也买不起。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挖草根、剥树皮充饥。 数十万百姓跟蝗虫一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草根树皮吃完了,就只能吃观音土饱腹。 一时间,放眼望去,中原大地之上,随处可见面黄肌瘦、肚子鼓胀的百姓。 他们蜷缩在路边,发出阵阵哀嚎,腹胀而死。 到了最后,就连观音土都没得吃,于是饥民们只能上吊,或是填沟自尽。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河南各地的官府不但不思赈济,反而加大了搜刮的力度。 各地官府以“剿贼”为名,大肆摊派,责令百姓上缴兵粮、器械、布帛等,用以筹军。 由于明廷那奇葩的“寅吃卯粮”税制,上一年的摊派还没能缴清,下一年的新饷,便又接踵而来。 时人记载: “日额未完,新饷已催;新征甫毕,旧逋又下.” “村无吠犬,尚敲催呼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朴之血。” 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从山西渡河而来的起义军,变成了河南饥民百姓眼中,唯一的救星。 起义军一进入河南,便同当地的贫苦农民联合了起来,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造反洪流。 先前在山西,因洪承畴重兵围剿而损失惨重的各路起义军,在河南获得了海量的兵源补充,日渐壮大。 短短数月,起义军裹挟的民众,竟然有数十万之多! 而得到了兵源补充后,横行狼、一斗谷、扫地王、满天星等八营部众,凑足了十余万人马,当即挥师西入武关,直奔关中一带而去。 山阳、镇安、商南三地,同时陷落,起义军随后北上,兵锋直指西安府。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洪承畴此时,正在关中剿匪呢。 自从江瀚带着部队从汉中进入了蜀地之后,洪承畴无奈只能放弃追剿。 四川毕竟不是他的辖区,他也不好越庖代俎,入川剿匪。 于是,他只能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关中、汉中一带的刁民身上。 得知河南来的起义军,竟然敢踏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要攻打府城西安,洪承畴大为光火。 他妈的,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捋他的虎须了? 洪承畴本就因为爱将曹文诏被擒杀,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 就在这个当口,扫地王、满天星等人就撞了上来,其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可算遭了大罪,在洪承畴的铁血镇压下,不到半个月,便被杀了个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当初入陕时他们带了浩浩荡荡十万之众,最后仅仅只有不到三万人,侥幸从洪承畴手上逃出生天。 而由王自用、高迎祥、张献忠等人领导的另一路起义军,就要聪明多了。 他们仗着自己马匹多、机动快,专挑明军防守的薄弱地点下手。 负责在嵩县一带镇守的左良玉,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拦截和救援,起义军便一头扎进了地势复杂的卢氏山区。 卢氏山区之内,常年盘踞着一批“矿盗”。 他们仗着山高路远,路途艰险,一直在山区里和官府打着游击。 王自用等人率兵抵达后,这些“矿盗”便积极响应,充当向导,带着起义军,从山间小道,成功绕到了内乡,随后直奔湖广的郧阳、襄阳地区而去。 崇祯五年的下半年,就在江瀚还在汉中四川一带钻林子的时候,这路起义军就接连攻破了品西、上津、保康诸县,转而盯上了郧阳府。 郧阳府,位于陕、豫、川、湖、广五省交界之处,是典型的“五不管”地带。 其辖区内崇山峻岭,民生凋敝,长久以来,都是盗贼丛生之地。 如今,数十万流寇即将杀入郧阳,可整个郧阳府,却只有区区五百标兵。 郧阳巡抚蒋允仪,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贼兵,根本无力抵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