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应天府,南京城。 自从朱元璋带着太子朱标毫无征兆地匆忙回京,整个朝堂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而压抑。 每一根梁柱,每一块地砖,似乎都浸透了某种令人不安的沉默。 胡惟庸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发生。 龙椅上的朱元璋,非但没有降下雷霆,反而展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无奈”与“疲惫”。 他上朝时,只是轻飘飘地提了几句北方边防的艰难,对于江南商贾联手断供北平之事,却只字不提。 没有责骂,更没有惩戒。 他只是偶尔会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在空旷的奉天殿内回荡,让百官的心都跟着抽紧。 然后,他会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眼神空洞,仿佛在对着满朝文武,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北平的事,难啊。” “朕……也无能为力了。” 这六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种极度的反常,这种帝王罕见的示弱,让胡惟庸那颗被权欲熏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嗅到了胜利的气息。 一个巨大的、致命的误判,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丞相府内,早已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上等的花雕酒香混合着昂贵的香料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胡惟庸正在大宴宾客,庆祝他自认为人生中最辉煌的一场胜利。 满座皆是他的心腹党羽,以及那些手握江南经济命脉的豪商代表。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堆砌着谄媚入骨的笑容,一声声“丞相千岁”的恭维,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胡惟庸高坐主位,面色红润,眼神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他端起一杯琥珀色的上好黄酒,对着身边最亲信的党羽,以一种指点江山的姿态,大声分析道: “陛下为何匆忙回京?” 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满堂的喧嚣。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北平撑不住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眼神里的蔑视几乎要溢出来。 “他那宝贝老四的什么‘工业化’,不过是建立在咱们江南原料之上的一座空中楼阁!” “现在,咱们釜底抽薪,原料一断,那座楼阁,顷刻间就要塌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