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北疆的冬夜,风如剔骨刀。 沈挽恙蜷在军营文书房的矮榻上,喉间腥甜翻涌。 他攥着胸前衣襟,指节泛白,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案头油灯被灌进来的风吹得明明灭灭,映得他的面容更加苍白。 “咳咳……咳——” 一口鲜血溅在誊写到一半的屯田册上。 他盯着那血迹,忽然想起许怀夕昨日为他包扎冻伤时说的话。 “沈挽恙,你的手再这样冻下去,怕是连笔都握不住了。” 门帘突然被掀开,裹着风雪闯进来的许怀夕差点被血腥味呛个跟头。 她连斗篷都来不及解,直接扑到榻前,冰凉的手指掐上他腕间脉门。 “你又熬夜看图纸了是不是?” 她声音发颤,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三颗沙枣,“先把药喝了,沙枣去苦味。” 沈挽恙望着她冻裂的指尖,忽然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渣:“明日不必来送饭了。” 许怀夕动作一顿。 “天太冷。”他别过脸又咳了两声,“我让李校尉派人去取。” 五更鼓响时,沈挽恙已经披衣坐在案前。 许怀夕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看他用朱砂在舆图上勾画,笔锋凌厉如剑。 “今年雪少,开春必旱。” 他头也不抬,“现在不重修这条废渠,明年饿死的就不止三五户。” 许怀夕凑近看那图纸,突然发现他标注的渠线恰好绕过她常去采药的那片荒滩。 这人竟连她走哪条路都算进去了。 “挽恙”,她轻声问,“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屯田营的百姓吗?” 笔尖微微一顿,朱砂在纸上晕开一点。 “还为了某个总往狼群出没处跑的傻丫头。” 他声音很淡,“若闹饥荒,她怕是要第一个饿死。” 灶上的药罐咕嘟作响,许怀夕低头搅动汤药,藏住嘴角的笑意。 午时,许怀夕端来新琢磨的吃食。 胡麻混着荞麦面烤的薄饼,夹了腌沙葱和炙羊肉。 “你尝尝。” 她眼睛亮晶晶的,“我按您提过的长安胡饼方子改的。” 沈挽恙咬了一口,突然僵住。 这味道……竟与记忆中母亲做的胡饼有七分相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