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刑部。 正午时分。 三丈朱漆飘红欲飞,两列着甲禁卫军持枪肃立。 朱红匾额丈许有余,上书“明正典刑”四个大字,让人不自觉的肃穆,心中不敢有半分放松。 “带犯人!”一声威严厉喝,响彻公堂。 铁链声沉沉传来。 不一会儿,黄景大口喘息,满头大汗的爬进了刑部公堂。 那铁链足有手腕粗,实在太重,历来囚犯都唯有爬着,方能进得了公堂。 “啪!” 公堂之上,刑部左侍郎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喝道:“汝可知罪?” 黄景微低着头喘气,没有回答。 从诏狱到刑部公堂的路,太长! “哼!” “黄景,汝欺君犯上,忤逆之辈,官家甚是重视,特命几位大人彻查此案,待会儿要是几位大人有话问你,尔须如实招来,休得欺瞒!” 言罢,刑部左侍郎起身,伸手指了指左首之位的一位紫袍官员:“此乃刑部尚书欧阳修大人。” 他又指向右首的一位紫衣太监:“这位是司礼掌印李七公公。” 刑部左侍郎望向左次席,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右都御史冯元大人。” “这位是大理寺卿黄升大人。” “这位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荣显将军。” “这位是翰林修撰江昭大人。” 这些审案人员都是官家钦点,刑部侍郎出声一一介绍。 刑部尚书欧阳修,正二品。 阉人李七,内官之首。 右都御史冯元,正二品。 大理寺卿黄升,正三品。 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荣显,荣贵妃的弟弟。 翰林修撰江昭,新科文魁,从六品。 黄景一一注目,望向几人,最终长久的望向了江昭,心头一沉。 他不知道庙堂上发生的事情。 但,贺表是江昭从他手上拿走并呈奏于官家。 按理来说,江昭是该治罪的啊! 实在不济,起码也得是贬官吧? 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审案啊? 江昭此人,怎会成为审案人之一呢? 黄景艰难的移开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莫非,刘相公败了? 怎么可能?! 事实上,从上奏贺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遭到问话审讯的准备。 上奏忤逆之言,官家定然震怒,从而问话治罪。 不过,这都不算是什么。 刑不上士大夫,审案人顶天了就是适当精神折磨,肉体上不可能有人敢乱来,外面有刘相公的人盯着呢! 既然肉体不受折磨,那么无论是贬官,亦或是罢官,都是可接受的结果。 此事一过,自有商人赠送钱财产业,两个儿子也都会考上进士功名,富贵不愁。 劝谏立嗣的事情,符合黎民百姓的预期,说不定还能赢得一个“忠正劝谏”的名声。 过些年,兖王殿下登基,那他就有从龙之功,不说仕途通达,起码混个四品官位问题不大。 一时的隐忍投资而已,根本不亏! 结果,刘相公竟然有可能败了? 黄景心头一慌,连忙出声:“江修撰方才六品,为何可与几位大人并列,一起审案?” 说着,黄景望向几人,心头是又期待又惧怕。 “江......” 右都御史冯元就要张口说话,江昭直接出声打断,漠视一眼:“何时轮到一个犯人来问话?” “要说江某区区六品为何来审案,自然是因你背后的人事迹败露,官家善辨忠奸,特让我来审人。” 黄景的心已乱,就连面部表情都难以伪装,江昭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败了? 黄景心头一沉,望了一眼右都御史冯元,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头一凉。 “接下来,我等审案,你且如实招来!” 江昭淡淡的扫了黄景一眼,态度非常强硬。 幸亏他本事学的到家,愣是成功辩解清楚,要是他本事不到家,可就让这家伙害死。 既然有了审案的机会,不上私刑都是他遵守宦海规则,性子仁慈! 同一时间,刑部左侍郎望向几人。 这次的审案,他就是起个工具人作用,该怎么审还得是这几位说了算。 或者说,江昭与冯元说了算。 其余的几位,刑部尚书欧阳修与大理寺卿黄升都是专业审案人员,但肯定不会主动掺和韩系与刘系的政斗。 司礼掌印太监李七,这位是官家耳目,为的主要是让审案过程没有猫腻。 殿前司副都指挥使荣显,武将审案,实际上也是差不多的作用,确保审案没有猫腻,走个过场。 唯有翰林修撰江昭、右都御史冯元二人,都是此次庙堂上政斗的主力人物。 “你以贺表为名,暗藏祸心,所书一道狂犬吠日的大逆不道之言,上至官家,下至内阁、六部、九品,乃至于文武百官,无不义愤填膺,万难理喻。 我且问你,受了何人指使上奏的忤逆之言,亦或是自己丧心病狂,以邀直名?”江昭问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