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一手取过奏疏,赵策英观读起来。 《谏皇帝戒备权臣十思疏》! 三思、十疏。 这种上谏方法,算是文臣劝谏的标准格式。 有时候,可能上谏内容根本就不够十条,也要硬生生的堆到十条。 要问为什么,那估计就是唐代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太过出名,引得文臣争相效仿。 【臣吕公著谨奏: 臣闻权臣擅国,其祸甚于敌国。今礼部尚书江昭,才略虽著,然掌兵过甚,隐忧丛生。臣陈昭十危,惟官家深察: 一曰:专阃外之权,养藩镇之患。 二曰:握科举之柄,结朋党之基。 三曰:越礼制之限,僭人臣之份。 四曰:恃边疆之功,胁朝廷之政。 五曰:乱军政之序,开夺情之例。 六曰:引勋贵为羽,乱朝堂之政。 七曰:以伐夏为名,行结党之事。 八曰:纵跋扈之态,损天威尊严。 九曰:断藩属邦交,绝四夷归化。 十曰:借己身声名,行乱政之事。 此中条例,容臣一一道来 臣闻圣王驭下,当使威柄不移。今昭兼礼、兵二部,掌科考、执兵符、摄外交,十危俱在,其势已成。 伏望官家收恩威、分权责,使将不私兵、臣不越位,则大周安如磐石矣!若纵其坐大,恐有桓温、安禄山故事。涕泣上陈,伏惟圣裁!】 十疏! 一连十条罪状,声势颇为浩大。 赵策英望了几眼,不免揉揉眼睛。 这是江卿? 你要不说是江昭,我还以为是司马昭呢! 约莫半柱香,赵策英瞥了一眼吕公著,长长一叹,不知该说些什么。 十条罪状,总结起来无非几点: 其一,作为熙河开边的主要人物,衔兵部尚书,江昭执掌边军太多,“可能”有谋反的可能。 其二,作为礼部尚书,江昭方才举行了科考,有新科进士去拜访他,此举是在疯狂结党,必须打压。 其三,熙河开边的武将不少都受过江昭的恩惠,为了让顾廷烨也去边疆,江昭更是上奏让顾廷烨夺情,这是妥妥的结党,文武联合。 其四,据说江昭有点嚣张跋扈。 综上,江昭非常有可能相仿唐代的节度使,搞藩镇割据的行径。 必须打压! 必须防备! 必须扼杀! 赵策英嘴巴张了张,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文人的嘴啊! 半响,赵策英点头道:“吕卿的奏疏,朕收到了。” 言罢,提起朱笔,继续批示。 吕公著一怔。 奏疏都上来了,你不问一问细节吗? 足足几息,吕公著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若是吕卿没有别的事,且去处理政务吧。”赵策英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个字,滚! 吕公著自然不是蠢人,一下子就领悟了皇帝意思。 饶是他久经政坛,修养不浅,平和的面色也差点就挂不住。 尽量维持着面色平和,吕公著起身,重重下拜: “官家!” “自从先帝无子以来,臣民多有上表奏疏,以稳固江山社稷。其中,江昭上奏过秘密立储法,甚至有过‘好圣孙’的言论,亦曾与五位宗室一齐治理边疆,入宫教导过五位宗室,可谓劳苦功高。” “不论是臣,亦或是满朝文武,皆知官家甚是信任于他。” 此言一出,赵策英不免向下瞥了一眼。 你还知道朕信任江卿啊? 懂不懂“真·托孤大臣·帝师”的含金量? “可人心都是会变的啊!” 话音猛地激越起来,吕公著斩钉截铁的道:“外戚王莽,尚且谦恭于未篡之时!” “臣不是说江昭一定篡逆。” 吕公著一副“理中客”的样子,分析道:“然,勋贵统兵入边,尚且有文臣督战制衡,以免武将生有异心。 庆历元年,亦有西夏入侵。安抚使夏竦也仅是掌握二十万军队而已。况且,彼时不乏一些与其意见相左的臣子制衡于他。韩章、范仲淹,都是制衡之人。” 吕公著一副忠正直言的样子,叹道:“江昭执掌陕西、熙河两路一切军政要务,边军有近二十万,还有十余万俞龙珂部蕃兵,合三十万可战之士。” “如此规模,竟是无一人可制衡于他!” “官家!” 吕公著面上含泪:“江山社稷,士卒拢共百十万,禁军不足八十万,江昭掌控三十万边军,已然是手握半壁江山的兵戈。” “这般兵权,怎能不防备啊!” “若他生起了异心,顷刻间倒戈,置江山社稷于何地?” 吕公著连连叹息:“其师韩章,本就是宰执天下十年的大相公。江昭更是手握三十万军队!” “这都能造反了呀!官家!”吕公著近乎是吼出来。 上首,赵策英抬抬眉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