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熙丰元年,一月初。 会州,中军大帐。 着甲军士,长矛上举。 三步一人,肃然而立。 主位,江昭口含蜜水,面色平和,眼中平和无绪。 自主位以下,席分左右。 左列,以章衡、顾廷烨、种谔、包顺为首的文臣武将,皆是面色肃然,不苟言笑。 右列,以梁乙理、嵬名漫遇、薛宗道为首的西夏臣子,面色凝重,严阵以待。 除此以外,还有几十位没资格入座的大周、西夏官员,凛然肃立,目不斜视。 一杯蜜水饮尽,竹杯轻放。 江昭向下望去,注目于一位熟人。 “嵬名国相,近来可好?”江昭淡淡一笑,问候道。 国主遭到阵斩,西夏为之大乱。 持续了约莫十天左右,李谅祚七岁的独子李秉常继位,太后梁氏垂帘听政。 几位议和负责人中的梁乙理,便是梁太后的弟弟。 以西夏的政治习性,要是不出意外,嵬名漫遇的国相之位迟早被摘去。 取而代之者,就是梁乙理。 如此,嵬名漫遇怎么可能好? 果然,嵬名漫遇脸色猛地一黑。 作为李谅祚的族叔,也是国相。 国主御驾亲征,国相自是主管治政,维持朝廷运转。 谁承想,国主竟是遭到阵斩。 幼主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旧臣的处境一下子就糟糕起来。 就连求和,也并非是以他为主,而是以国舅梁乙理为主。 “哈哈!” 江昭摇摇头,轻笑一声。 昔日,先帝驾崩,嵬名漫遇南下吊唁,一口一句“上国”、“岁赐”,伏低姿态,却又不乏威逼胁迫之意。 如今一观,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尔! “说正事吧。” 笑意一敛,江昭望向西夏一方,徐徐道:“使者求和,所求无非是国主尸身、俘虏与互不侵犯和约三样吧?” 边疆求和,流程并不繁杂。 一般来说,就是失败方承认战败,谦卑求和。 在胜利方的主导下,胜利方摆出议和条件,失败方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即可。 本质上,就跟市井小贩砍价一样。 梁乙理、嵬名漫遇、薛宗道三人相视一眼。 约莫三息,国舅梁乙理试探性的说道:“以及会州、邃州的割让问题。” “嗯?” 江昭淡淡瞥了一眼,漠然道:“使者莫不是说笑?” 会州、邃州的割让问题,说白了就是西夏还想争取一下两州的归属权。 这怎么可能允许? 边疆拓土,本来就是机缘难求,注重天时、地利、人和。 这一次,若非李谅祚不幸遭到阵斩,西夏大军溃败而逃,他也不可能二次开疆拓土。 最起码,要是李谅祚没有遭到阵斩,开疆拓土的难度一定会大上不少。 难得开疆拓土,几万将士搏命得来的疆域,怎么可能还回去? 不是谁都是司马光的! 梁乙理一叹,不作议论。 他也就是试探性的问一问而已。 届时,要是有人朝中问起疆土的割让问题,他也能够应答。 “江尚书说一说条件吧。”梁乙理沉声道。 万余俘虏,国主尸身,以及互不侵犯条约,都是必须要赎回的东西。 主动求和,注定了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求和。 国主遭到阵斩,幼主登基,大夏百姓人心惶惶,文武百官焦灼不安。 上上下下,求和之心,都已经达到了巅峰。 求和,势在必行! “一,西夏称臣。凡西夏国主,必须得经过大周皇帝的赦封,方为正统。”江昭徐徐道。 这一条是以前就有过的约定。 庆历议和,西夏称臣,就有过一样的条约。 可能不重要,但是儒学社会,最是讲究这玩意。 该强调还是得强调。 梁乙理点头:“可以。” “二,会州、邃州自此是大周的疆域。为此,要允许边军在会州、邃州边缘地带修筑堡垒。”江昭继续道。 沉吟几息,梁乙理应声道:“可以。” 堡垒一修,注定了要想抢回会州、邃州是千难万难。 饶是如此,也唯有答应。 谁让大夏是失败者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