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五月初五,申时(十五点)。 东华门外,王府。 朱漆铜环,中门大开。 王世平与夫人吕氏,或是锦袍玉带,或是点翠步摇,相继垂手,立于门庭。 “几时了?” 王世平踱步走动,皱眉问道。 立于门庭已有一炷香,愣是不见一人登门,有点不对劲吧? “申时一刻。”仆从答道。 “官人莫急。”夫人吕氏手持锦帕,轻声道:“这会儿,估摸着文武大臣都在退衙,无人登门,实属常情。” 正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申时就是常规性的散衙时间。 这也是为何小酌、集会都设在酉时的缘故。 散了衙,小酌一时辰,恰好是黄昏日落,乘车回府。 当然,偶尔庶政繁忙,也有可能适当推迟一点时间。 “夫人言之有理。”王世平沉吟着,点点头。 浅浅的踱步声响起,忽起忽灭。 约莫一炷香。 “几时了?”王世平负手,皱眉问道。 从衙门到东华门,一两炷香的车程怎么着都够了吧? 怎么还是没有人登门? “申时二刻。”仆从答道。 “莫急嘛!”夫人吕氏安抚道。 王世平点头。 浅浅的踱步声响起,相对稳定。 又是一炷香。 “几时了?”王世平眼中平添些许烦躁。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申时三刻。”仆从答道。 吕氏温声道:“如今,上上下下都是关于废后的消息。兴许庶政繁忙,也说不定呢?” 王世平点头。 踱步之声,越来越重。 不一会儿,王世平焦急问道:“几时了?” “申时正。”仆从低声道。 “申时正,怎的还是无人登门?”王世平心头莫名一慌,不禁问道。 吕氏秀眉微皱,并未安抚丈夫,反而举目眺望起来。 申时正,竟是还未有人登门。 这,的确是有点不对劲啊! 须知,柬帖上定下的小酌时间是酉时。 申时正,相距酉时也就四刻钟而已。 关键,凡是登门拜访,不都得提前一点时间吗? 以常理论之,从申时到申时正,起码得有六七成的客人登门才对。 余下的申时五、六刻登门的客人,要么是衙门较远,要么是临时有些俗务耽误了时间。 申时七、八刻,一般都是压轴时间,往往是权势最重的一批客人登门。 以王氏门第,真正算得上权势重的客人,也就江阁老与宁远侯二人。 然而,都已是申时正,竟还是无人登门? 甚至,就连郎舅盛纮,都未曾登门。 江阁老庶政繁忙,尚且在常理之中。 可余下的一些五品、六品,乃至于七品小官,怎么着也不至于庶政繁忙吧? 特别是宁远侯顾廷烨,这可是武将。 武将,何来庶政繁忙一说? 不对劲! “官人莫急。” 吕氏眺望几眼,尽管心中躁动,却仍是安抚道:“或许,真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时间呢?” “吁!” 就在这时,一辆五尺梨木马车驶过,车夫牵绳,平稳停好。 王世平与夫人吕氏相视一眼,心头暗自一松,连忙走上去几步。 然而,马车之上,并无他人。 车夫掏出几道帖子,持手一礼道:“几位大人有事耽搁,恐难与会,还望王大人海涵。” 言罢,呈上帖子,车夫牵起缰绳,一挥鞭。 “驾!” 一次性呈上几道辞帖? 王世平心头暗道不妙,连忙拆开。 【腿脚发痛,望乞海涵。】 【旧疾复发,恐扰雅集。】 【承蒙召饮,心中甚喜,然俗务所羁,不得赴约,望乞恕罪。】 一道辞帖,一种理由。 无一例外,都非常客气。 但是,就是没时间登门小酌,不得不违约。 其中一道,更是郎舅盛纮的辞帖。 王世平身子一颤,差点站立不稳。 须知,王氏一门京中门生也就二三十人而已。 这一下子,就足足呈上了六道辞帖! 关键,竟然是一名仆从呈上,而非六名仆从。 要出事! “驾!” 一道马鞭声响起,一人骑马途径,掏出几道帖子:“小人石头,奉侯爷之命,特来呈递辞帖,还望王大人见谅。” 几道辞帖入手,王世平沉着脸点头。 连着十余道辞帖入手,着实是让人心头一凉。 这会儿,他就连礼貌性的微笑,都难以作出。 石头抱拳一礼,骑马挥鞭。 “驾!” “你拆吧。”王世平望向妻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吕氏拆开辞帖。 【今日无暇。】 【近日俗务冗繁,难以分身。】 【旧疾缠身,实难与会。】 五道辞帖,一道是宁远侯顾廷烨的帖子,一道是蔡京的帖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