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熙丰二年,三月初一。 旭日东升,晨曦乍现。 文武百官,有序班列。 不时有三品以上的紫袍窃窃私语,抒发己见,平添几分嘈杂。 究其缘由,无非是知道了官家要变法的消息。 三品大员,为一脉核心人物,关于御书房的决意,几位内阁大学士自然会与之通气。 涉及变法,也即意味着破立并举,重构格局,注定会有一批人的利益为之受损。 一时之间,却是热议不止。 “噹!” 一道钟吟,绵长悠扬。 偏殿,一道大门打开,六位内阁大学士与武将之首英国公相继走出。 文武百官,齐齐一寂。 不时有人望向从容徐行的江昭,或皱眉,或安心,或心中无波。 “噹!” 钟声二响。 “宣——” “百官觐见!” 一声尖锐呼唤自大殿传出,文武百官,有序入内。 “陛下圣安!” 丹陛之上,赵策英一挥衣袖,平视百官: “免礼。” “内外百司,可即上言。”赵策英沉稳道。 然而,持续了一两息,竟然无人上奏。 文武百官,都默契的望向了江昭。 自古以来,皇帝宣布变法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君王直接宣布变法,往往适用于性子强势,以己身为变法核心的君王,典型的例子就是秦皇汉武,本人既是君王,又是变法者。 一种是借臣子上奏,继而宣布变法,往往适用于臣子主导变法,君臣齐心,分工合作,以君王为“大义”,以臣子为变法核心,典型的例子就是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 既然官家是让江阁老主持变法,那自然是第二种。 “臣江昭,有奏。” 江昭走出一步,持笏一礼:“启奏陛下,睹陛下嗣位以来,躬行节俭,宵衣旰食,欲兴祖业,天下臣民莫不翘首以盼。然窃观当今之世,积弊丛生,官冗于上,兵冗于下,费冗于外。 百姓苦于徭役繁重,边疆苦于边备空虚。此非天之灾,实乃治道之失也。若因循苟且,不思更张,则社稷之忧,近在旦夕。 臣不揣冒昧,谨行上奏,伏望陛下施行变法,毅然行之,则中兴之功,指日可待。” 说着,江昭一躬。 赵策英点头,挥手道:“准” “陛下,不可啊!” 一声急呼,打断了赵策英。 班列末尾,一人谏官持笏走出,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 “陛下,祖宗之法,万万不可轻变啊!”老年谏官高呼道。 五品? 仅是回首望了一眼,江昭就转过头,不再注目。 五品,还没有资格跟他对线。 班列之中,章惇眯着眼睛,一步走出,就要呵斥。 谁承想. “嘭!” 丹陛之上,赵策英一拍木几,叱道:“你告诉朕,什么叫不可轻变?” “近些年,户部年年财政赤字。”赵策英大袖一挥,伸手指道:“若不变法,可是要朕抄了你的家来补上财政亏空吗?” 抄家灭门? 老年谏官面色大变,一下子就红涨起来,连忙下拜:“陛下恕罪!” “咚!咚!咚!” 连叩三首,砰砰作响 “朕问你,究竟是变法,还是抄你的家?”赵策英怒斥一声,扫视百官,说道:“亦或者,凡文武百官,你且指认一二,说出罪行。有罪,朕就抄!” “抄上一二十人,说不定就有富得流油的巨贪,一下子就填上了八百万贯的亏空呢?” 一句话,可谓诛心之言。 文武百官,齐齐一震。 “陛下息怒!”江昭下拜道。 仅是一刹,他就知道了赵策英有“演”的成分,可能真有怒火,但绝对不至于说出“查抄百官”的话。 这招,有点中庸的意思。 求上而得其中! 于是乎,江昭适时一拜,搭上台阶。 文武百官,不乏心中惊惧者,连忙跟着下拜:“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不足三息,已然百官齐拜。 是,皇帝是有可能在说气话。 但是,你敢赌吗? 那名走出来反对的老年谏官,更是心惊胆颤,连连叩首。 “朕问你,究竟是抄家,还是变法?”赵策英冷哼一声,强硬的紧逼道。 抄家灭门,亦或是变法? “这,这——” 老年谏官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着几句质问,着实是让其脑子一片空白。 文武百官,齐齐注目过去。 约莫几息,脑子渐渐清醒些许,老年谏官连忙道: “变法,变法!” “呼!” 微不可闻的轻呼之声,足足几十道。 “朕问你,朕可是轻变祖宗之法?”赵策英揪着不放,质问道。 无论军政,都有“杀鸡儆猴”一说。 今日,他就杀一只“鸡”,让百官见识一下他的变法决心究竟有多强! 没准备好一套辩驳之词,就不要出来烦人。 老年谏官一怔,腿脚一下子就瘫软下去。 皇帝,这是要赶尽杀绝? 要是言行不一,上一刻说“轻变”,下一刻说“并非轻变”,那就相当于欺君罔上,祸乱朝纲。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