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冯高的身世-《桃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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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道:“不瞒大人,民妇与他,乃幼年相识。”
“哦?”
张大人突然很在意,道:“你不是画师谢焓的外孙女么,怎会与他幼年相识?”
“回大人,民妇是祝家的养女。在此之前,长于东昌府的杂技班。”
我举起金笔,跪下来:“当日,民妇在张府作画,大人曾问民妇,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今日恳求大人,看在这支金笔的情面上,饶他一命。求大人宽宏。”
“东昌府……杂技班……”他喃喃道。
“你们幼年时,可曾到过扬州?”他问。
我摇摇头,不知他为何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过了会子,他起身,向我道:“此事重大,我需再思量思量。程夫人你也不宜在此久留,稍待片刻,便回去吧。”
他走出门去。又回头看了几眼冯高。
背影苍老荒凉。
待他走后,我起身,走到冯高身边。
“你怎不知讨饶,活着最重要,你知不知道啊!”
我还欲说什么,看着他身上的伤处,再说不出话来,双眼落泪。
“姊姊,你千万别哭。这回,你相信我,已然令我好欢喜。刚刚,你跟张太岳说,我们自幼相识。你……你想起来了么?”
他期待地看着我:“姊姊能想起来,我身上这些伤,便算不得什么了。”
我没有想起来。只不过为求情,才如此说。但此刻,我不忍否定他。
“姊姊,今日有件奇怪的事。”
“何事?”
“张太岳起先狠辣无比,让狱卒对我用大刑。可到狱卒拉开我的衣襟,将烧红的烙铁伸向我时,他忽地喊停下。然后就遣散了狱卒,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姊姊,你说,张太岳这是何意啊?”
我循着他敞开的衣襟看过去,心口有道掌形胎记。
“这是什么?”我问道。
他垂下眼睫,失落道:“姊姊,你定是还未恢复记忆。你怎能不知这胎记?小时候,每逢我病了,你便跟我说,我心口有如来佛的掌印,前世定是大罗神仙,会逢凶化吉。”
“豆芽,我只愿你平安。”
我轻声道。
受伤的他,就像大雨过后,园中的桃,艳而萧瑟,魅而单薄。
“姊姊——”
他凤目轻抬,狡黠地看着我,附在我耳边道:“姊姊,你放心,我入狱前,留了一招后手。谁也不知。”
我看着他。
他潋滟的唇角勾起:“我在东厂十五年,若没几分本事,早就死了多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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