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啥傻话。” 江弦揉一把朱琳的头发,“哪有一次就成的,总得多试几次。” 朱琳一看,脸一红,“呀,怎么又.” 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江弦拥入怀中,意识最后清醒的时刻,想的是,就以江弦这份表现来看,问题肯定是不可能有的。 此前,王扶叮嘱过朱琳,等江弦回来给她们《人民文学》打个电话。 翌日,收到电话的王扶赶到江弦家里。 “怎么还带着东西?”朱琳看王扶上门还背着个麻袋,吓了一跳。 “都是给江弦的信。”王扶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家这三楼也太高了,累死我了。” “王老师来了,快坐,喝杯茶。” 江弦招待起来。 他和王扶都非常熟悉了,不把对方当外人,相处起来非常自然。 王扶先是喜滋滋的给江弦讲了一下《人民文学》1982年第6期目前的订购数量有多喜人。 又拿出几篇《红高粱》的评论文章。 “《当代作家评论》一次性就推出了四篇评论《红高粱》的文章,文学界现在都是关于你这篇的讨论,你就偷着乐吧。”王扶一脸与有荣焉的得意。 江弦对《红高粱》引起文学界的热议也感到开心,不过开心的同时他也有顾虑。 “除了这些赞誉,就没什么批评的声音?” “也有。” 王扶愣了愣,说,“你也知道,寻根文学在文学界很多人眼中,和如今的文学主流是相悖的” “王老师,你就直说吧。” 见江弦都这么说了,王扶只好如实相告: “别的都没什么,是正常的讨论,对于一篇来讲,有讨论是正常的,不过之前《文学报》上有一篇文章引起了比较大的争议。” “什么文章?” “文章是一位老作家丁鑫写的,引起争议的点就在于,他认为《红高粱》这篇,歌颂了土匪抗日。” 王扶说起这事情都有些无奈。 《红高粱》这样的,最怕寻章摘句。 余占鳌、戴凤莲这些人,他们不是正规军人,就是扛起锄头、拿了土枪的当地百姓,说是土匪,确实算得上是土匪,因为他们浑身匪气,所以没法直接反对歌颂土匪的说法。 但是看了以后,就又会发现,这回事是这么回事,可是根本没办法这么简单的去概括啊,也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 王扶说起丁鑫在文章批评《红高粱》的一个问题: 余占鳌亲叔余大牙贪财好色,还嗜酒如命,有一回喝醉了酒,就玷污了村里的姑娘。 这个时候,余占鳌的第一反应就是包庇亲人。 他觉得,一个女人算个啥呢?有多伤天害理? 丁鑫在文章中写出这个情节,并且言辞激烈的批评,认为余占鳌这个角色三观不正,不应该歌颂这样毫无人性的“土匪”。 “这分明就是断章取义!”王扶有些气愤道。 余大牙是什么人?余占鳌的亲叔。 余占鳌自幼丧父,是他一直接济着余占鳌母子,这样的人,余占鳌毫不犹豫的就给他枪毙,这可能吗? 更何况,剧情怎么能只截取一段来分析?后面的发展和人物挣扎只字不提。 在后面的剧情里,队伍里年轻又有学问的副官要求余占鳌处决余大牙,否则自己就不干了。 戴凤莲很理智,明白队伍里有个好指挥是多么重要,使劲儿劝余占鳌处决他亲叔。 还顶着余占鳌的枪口,痛骂他说:“原以为你是个好汉呢,没想到也是个窝囊废啊!” 余占鳌呢,他浑身匪气,可他不糊涂,心里也明白啊,这回自己非得大义灭亲不可了,要不然队伍里的这帮人不会服自己。 于是他说自己一定不忘余大牙的养育之恩,打算披麻戴孝去祭扫坟墓来报恩。 不过,一码归一码,欺负无辜的人,依照队伍纪律就得被处死。 于是,余大牙晓得自己犯了事,就坦然地去赴死了。 当枪口指向他的时候,他看向远方那光芒闪耀的高粱,张嘴大声唱道:“高粱红了,高粱红了,东洋鬼子来喽,东洋鬼子来喽,国破喽,家也亡喽.” 余大牙出生在东北的高粱地,他犯了很大的错,就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不过在临死之前,倒也表现出了几分男子气概。 整个剧情连贯着读,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觉得非常顺畅,每个人所作的决定和选择,都满足每个人物性格。 “这些人真是没茬找茬。”王扶毫不客气的说,“余占鳌队伍里,连聋带哑连瘸带拐,这些人是土匪吗?难道不是正规的抗日军人,一帮无名之辈就不值得去歌颂?”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江弦幽幽的说了一句。 王扶却听得精神一振。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她喃喃念了一遍,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