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潇洒。” “太潇洒了!” 苏聪拳头都攥紧起来。 以前的写作习惯,总是要每个人物都有结局,有一个光明的结局。 到了人江弦这儿。 人就是要颠覆,要偏移既定的文学道路。 不升华。 也没有意义。 更谈不上光明。 也绝对不能说是交代了归宿。 总之一切就停在这儿。 这就让苏聪想起前年来中国讲“后现代”的那位美国老头弗雷德里克.詹姆逊的一句话: “正是在探寻突然中断的那种叙事的痕迹当中,在把被压制和埋没的这种基本历史现实复制到文本的表面中,政治无意识的原则才发现了它的作用和它的必然性。” 那是前年,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在北大进行了为期四个月的讲学。 当时的中国文化思想界,整体还继承着“五四”以来的启蒙主义,沉浸在对现代性的仰望中。 詹姆逊带来的“后现代”诸种理论,突然将现代性及其诸位大师挤到思想史的边缘。 福柯、格雷马斯、哈桑、拉康等等一大批后现代理论家占据了前台。 中国学者蓦然意识到西方当代文化理论和文学理论已经今非昔比,于是都变成了“后”的天下,詹姆逊由此也成为把后现代文化理论引入中国大陆的“启蒙”人物,备受推崇。 后来这老头又来了一次中国,这次不仅没掀起当年的飓风式效应,反而引起颇多讨论,有人批评他阴阳怪气,骨子里还是西方中心主义,觉得他们西方人才有无意识领域的话语权,老头的中国学生则是呼吁不要作不必要的误读。 还是那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话说回《顽主》,在苏聪看来,江弦的这个终止不仅是恰到好处,更是在写作态度上贯穿了“顽主”的核心思想,对过去的惯习成规实现逸出。 我想停,所以就停在这儿。 如何呢? 又能怎? 苏聪觉得自己差就差在这里了。 他总是想着以中国音乐的方式来为《末代皇帝》配乐,越是这么想,就越把自己框在过去的那一套里面,用写作的话来说就是,仍旧在追求给角色一个归宿,给结尾升华。 他的音乐为啥不够牛叉?为啥一直得不到贝托鲁奇的满意。 差的就是这个! 真正的大师,都是像江弦这样的,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的去突破。 一时间,苏聪心绪激荡,想了很多。 当然了,他也明白。 随心所欲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可大部分人无法实现突破不是他们没胆量。 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这就更得说人家江弦太会写了。 写作写到这个水平,这位作家哪怕是搬到国际上,也完全能拿得出手了。 苏聪忍不住的幻想起来。 这些年,他在国外参加过很多比赛、评选,也发现了,在这些文艺领域的国际性舞台上,鲜有中国人的身影。 尤其是最受瞩目的文学、音乐、电影三个领域。 几乎看不到中国作家出现。 作为一个中国人,苏聪心里当然有这样的期待,期待有一天,在这些领域的核心竞争奖项上,出现中国人的身影。 虽然这年头大家都在拼命往外跑,都觉着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但是作为中国的艺术家,苏聪觉得自己国家的艺术也丝毫不差。 而今看到江弦这篇《顽主》,苏聪是真觉着江弦登上国际舞台不是没可能的事儿,假以时日,就算是中国人还未捧起过的诺贝尔文学奖,恐怕也不是没有机会。 京城,朝阳166号。 人文社。 “哟,这么多信?是哪本书忽然火了?” “害,哪本也不是,这信都不是社里的,是《当代》的。” 人文社和《当代》是一家,《当代》的编辑部就设在人文社里面。 “老何,老何!” 正说着,门卫看着《当代》的何启治,把他喊住,“这两麻袋信麻烦你带回去吧,都是你们《当代》的。” “我们《当代》的?” 何启治先是觉着奇怪,又很快猜到什么,心底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打开麻袋,从里面取出一封信撕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