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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个女孩儿掉到水里了！”

    坐在包厢里的女孩,圆脸细眉，睁着两只无辜而晶莹的大眼睛,急急从椅子上奔到了窗前；一只手指向窗外，边就回了头,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一对。“项左,你快来看啊，有个女孩子掉到那池子里了！”

    她高呼着,不知是担心、还是兴奋，整个人都要从地面上跳起来。只是待到看见坐在桌边、朝门背窗的男人根本纹丝未动、毫无反应，于是讪讪地，又乖乖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偷偷瞄了瞄他的脸色,似有不悦；她噤了声、低了头，再没敢多吵嚷一句。

    因为低了头，所以没看见项左搭在桌面上的手，已是将那圆墩墩的茶杯都要捏碎一般的用着力。他的脑海里，有刚刚开门的一瞬间门厅里一抹纤弱的身形一闪而过。手背上，一根根指骨清晰可见、骨节更加是近乎带着吱响的收紧；巨大的压力之下，那杯盛满了滚烫茶水的杯子，微晃了一下，堪堪溅出些许液滴，落在他手上，流过一道泪痕般的静止印迹……

    宋家恺把章沫沫从池塘里救出来的时候，简直不忍心瞧她。这个女人，她最狼狈的一面，怎么都被他撞见了？这实在是值得深入研究的一个问题。

    两个人在环境优雅的高级餐厅共进午餐的打算，泡了汤。于是约会的地点，改在了章沫沫的家里；时间为她洗过澡之后。

    “章沫沫，你把我带你家来，还当着我面洗澡，就不怕我把你给……嗯嗯？”三人位的暗咖色布艺沙发，相对于宋家恺的腿来说，可能矮了些；他斜斜坐着，倒是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一只手臂晃晃荡荡支在靠背上，另一只手随着‘嗯嗯’的两个鼻音作势抹了抹脖子；脸上挂着轻浮的笑。

    实际上，章沫沫从洗澡间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穿得整齐。牛仔、T恤，里里外外一样没少；听到他这流氓口吻，直觉上她就想告诉他‘我家有大剪刀’，只是落水前那一幕还残留着作用力，威力巨大、她张不开口。

    “我把广告公司关了，要出国去找我姐了。”她淡淡地说；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宋家恺脸上的轻快一扫而光，斜坐的身体缓缓成了竖直；他把两个手肘支在膝盖上面，望着她好一会，别过了脸。

    “你想好了？”

    在他的余光中，他看见她点了点头；不知是释然、还是酸涩，他也跟着点了点头，半晌未语。两个人就这么白坐着，不知过了时间几许，宋家恺忽然挑起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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