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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着，明眸里晶莹点点，微侧了头复又将视线投在了章沫沫身上；嘴角的玩味耐人思寻。“傻姑娘，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说着，宋家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腰板一挺，整个人气宇轩昂、俊美不可方物；“这人才、身材……”他顿了顿，终于从自我褒奖的吹嘘中分散出一点注意力，甩了甩手上的汽车钥匙，“还有存款、座驾、体贴温柔……我怕你以后哭着喊着跟我说后悔啊……”

    章沫沫被她说得‘噗’一声笑了出来，半怒半喜瞪了他一眼；“是啊，我也怕自己会后悔……”可是不知为什么，眼角却似有微微湿润的感觉。“要不，你给我留个替补位？”

    她侧眼期待、宋家恺却是挑眉嗔怪，边就往门口走；“那可不成！别说什么分手之后还是朋友，在我这儿，分手了，可是没朋友当。”说完，朝她潇洒一笑，拉开了房门。

    看着那门缝一点点打开，章沫沫心下一急，一句“宋家恺”就唤出了口；他回头回得迅速，视线落在她脸上，笔直而清澈、炯炯相望。这一下，她就脸红了，扭捏着蹭前两步，垂了头；“那……我以后还能再找你么？”

    章沫沫不知道宋家恺是不是叹了气；因为没抬头，她只看到他的胸膛颤了一下，下一秒钟，自己的脸却是被他捧了起来。他轻柔拢过她耳边的头发，在她额头印上了轻轻的一个吻。“傻丫头……”

    章沫沫出国的那一天，宋家恺没来送她；送她的人，只有董菲。因为前次的移民签证入境期限就快到期了，她走得匆忙，倒似有一种被逼着推上飞机的感觉。人潮汹涌的出港大厅里，不停向后张望，慢吞吞办好了登机手续，还是迟迟不肯入闸。

    董菲找到了新工作，特意请了假来送她，圆眼睛里蓄了湿意，直到此时她还记得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对沫沫讲‘你要是不开公司了，咱俩一起去应聘，你当主管、我还给你当小兵’时的豪气冲天。人长大了、胸中的豪气就减了；望着章沫沫大包小包地走，除了心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章沫沫握了她的手，轻轻道了句‘谢谢’，两个姑娘就这样站在闸口，相对无语。最后，倒是章沫沫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放了包一把将董菲抱进了怀里。这一下，她差点哭出来，直觉上就想说‘你别走了、非得出国干嘛’，可是她没立场说。

    临转头，忽然章沫沫又犹豫着回了身；“董菲，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她问得忐忑，胸中的鼓点连董菲似乎也听得清楚；于是这送机的友人更加黯然，她知道她问的是谁。“我跟项总打电话说了……他说，他说……‘哦’。”

    董菲没敢深瞧她，纵是如此还是从余光中留意到她的身子一僵；终于，这才复又拎了包扯出了笑意，转身朝入闸口孤孤单单走去。一颗得不到回应的心，迟早会觉得累；沫沫你怪不到别人！只是这句话，却藏在了心里，她不能再给她心口上抹盐巴。

    项左接到宋家恺的电话时，人正在咖啡厅里。他面前的小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淡灰色陶瓷杯子，早已没了热气，却一口没动过。电话响了很久，他才将视线从宽大透明的玻璃窗外缓缓收了回来，听到那边一个纠结沉闷的男声告诉他‘章沫沫今天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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