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下才一石,玉郎占八斗(四)-《三国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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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时东方朔曾道: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跂跂脉脉善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蜴。

    《小麦谣》中有言: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

    还有这首童谣: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阮瑀长袖一背,说道:“还不明了么?七言,谈笑逗趣之乐,市井街巷之童谣耳。非歌诗、非诗,也非琴诗,至多于凡俗百姓、童稚妇人口中流传一二,难等大雅之堂!”

    蔡邕微微皱眉,在他看来阮瑀的话未免有些偏激了。不过仔细一想,这话虽冲可也有几分道理,七言,何曾有过佳作,又怎么能和歌赋五言比肩呢。

    王粲还欲说什么,却被张钰拦了下来。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总不能让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少年维护着。

    方才听阮瑀一言,加上来到此世后张钰自己的研究和思考,他对于此时为何七言不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心中那块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擅用诗词的大石头也开始有些松动了。

    后世有不少读者不屑主角靠着诗词歌赋行走古代不无道理,张钰起初也这么认为,一种文体的兴盛,同它所处的时代脱不开关系。

    单单拿七言来说,它在唐朝才绽放出了绝代风华。而它出现的历史相当久远,为何一直沉寂?

    七言只能盛于唐?

    绝非如此。

    汉朝,乃至如今东汉末,七言的数目绝不算少,可是被过度开发,且引入了歧途中。正如刚刚阮瑀所说,七言虽畅达流利,可是有太多都涉及在“俗”的领域。

    在汉末文人五言诗出现之前,汉赋是两汉四百年间文人创作的主要文学样式,而被汉赋之炫博耀奇,辞藻华美熏陶了数百年、极度崇尚典雅之风的世族子弟、文人雅士,又怎么能对七言这种“粗鄙”的文体看得上眼?

    晋代虞挚曾言:“古之诗有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九言……古诗之三言者,‘振振鹭,鹭于飞’之属是也,汉郊庙歌多用之。五言者‘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之属是也,于俳谐倡乐多用之。六言者,‘我姑酌彼金垒’之属是也,乐府亦用之。七言者,‘交交黄鸟止于桑’之属是也,于俳谐倡乐多用之。”

    既然五言与七言都是所谓“俳谐倡乐多用之”,为何七言却更多的带有“俗”的色彩呢?

    唯节奏二字也。

    在五言中,音节与拍节呈现头轻脚重,基调便是踏实稳重;而在七言中,则由头重而生出脚轻之感,整首诗的基调是轻快而流畅。

    由于七言在节奏上过于畅达、顺口,所以它其实比五言更早被开发,也才会被那些铭文、民间谣谚语、宫廷说笑逗乐的射覆辞采用。

    这种形式由于本身所具有的平易和通俗,以及它所广泛应用于通俗领域,难免会让人以“俗”来概括了。

    因为它俗,所以汉代人不将七言视为诗;因为它俗,所以被崇尚典雅文风的魏晋文人弃而不用,以至于七言在唐代大放异彩之前,一直都只能在民间的泥潭中爬行。

    “元瑜兄方才针对七言之论述,钰有些话想说。”

    “请。”

    “俗有俗的好处,雅也有雅的好处。对待事物,我们应当辩证地看待。”也不管众人听没听懂,张钰又道:

    “俗,能接地气,雅,典丽华美,可为何不能雅俗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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