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随着时窈的话落,屋内一时之间只有祈安浣衣的水声。 时窈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为他添些热水。 直到浣洗完,祈安将衣裳被衾晾好,折返回屋中时,便看见时窈仍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着他。 “有事?”祈安不解地问。 时窈摇摇头,却又点点头,轻声问:“大人可还生气?” 祈安一滞,半晌道:“我本就没有生你的气。” 时窈明显不信:“若真未曾生气,大人怎会接连十日未曾回府,连我送去的午食都不曾留下。” 祈安迎上她质疑的视线,无声地叹息,他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 “只是一时不习惯旁人动我的衣物。”他解释。 他是挨过一刀的人,污浊又晦气。 时窈这一次信了,牵起笑:“大人既答应我,你我二人余生好生过活,往后便该习惯了,”说着,她看向里间床榻早已换好的崭新被褥,“大人不也没有嫌弃我?” 祈安同样看向她的床榻,这一刻突然怀疑她今夜生病是刻意为之,只为了与他拉近距离,可想到方才号脉时她虚弱的体质,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辰不早了,今夜早些歇息。”祈安道。 “等一下,”时窈想到什么,从案几下拿出一对暖袖样式的物件,却比暖袖要宽大些,“这对护膑是我这几日约莫着做着,大人试一试看看可还合适?” 祈安微怔,将护膑接过束在膝上,袍服掩盖下什么都看不出,可冰凉的髌骨却多了丝暖意。 “刚刚好。”时窈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便要回里间,却在行至门口时,转头道:“大人。” 祈安朝她望来。 时窈徐徐道:“大人身上香喷喷的,好闻得紧。” 说完,趁着祈安呆愣时,她已快步回到里间,躺进被窝里。 祈安望着她的身影,半晌将屏风立好,摘下护膑,并未立即放到一旁,只拿在手中,坐在软榻上垂眸静观。 十年前那场血光之灾,屠尽了他的家人。 六年前花椒水弥漫中的宫刑,斩去了他的尊严。 本以为这一生也便这样了,可如今,却又觉出几分希冀。 虽不若寻常夫妻一般爱慕难舍、相濡以沫,可能平淡如水度此一生,便已然弥足珍贵。 家。 家人。 祈安眸色渐缓,最终将护膑妥善置于床尾,宽衣睡去。 翌日一早,祈府门口。 青色的马车停于石板街上,祈安站在马车前,听着眼前女子的叮嘱。 “暖袖和手套大人可曾带上?”时窈问道。 祈安看了眼马夫手中的包裹:“都在里面了。” “那护膑和寝衣呢?” “也都捎上了。” 不远处的邻家偷偷看着这一幕,不屑地撇撇嘴。 时窈恍若未见,又想到什么说道:“晌午我去送午食,大人记得命人出来拿。” 祈安神情缓和:“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