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马秀才耐心给陈顺安解释了下【算经】,发现陈顺安真的迷茫不懂,这才痛心疾首道, “国人之愚钝,盖因圣朝之闭塞!如此浅显,连三岁小儿都该懂得的道理,一位筋骨强健的武夫居然难以开智!可惜,可悲,可叹!” 陈顺安面无表情,心底越发后悔。 好在马秀才并非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立刻察觉语中不妥,脸上露出几许歉意, “是马某口直心快,该委婉些,委婉些才是……” 陈顺安看着马秀才,冷着脸,沉默数息后转而问道, “那依先生高见,我圣朝该如何通政开明,国人又该如何启智?” 马秀才坐在小马扎,请陈顺安坐在对面的木墩上,这才幽幽道, “要用最准的指南针,让这艘破船尽快靠岸! 圣朝立国九百年,腐败酸臭,犹如一艘漂浮海上即将被风浪吞噬的破船。掌舵的只会过太平日子,一旦遇上风浪便慌了手脚,昏招频出; 还有鼓动别人造反,甚至凿船毁桨的理中客,只会让船沉的更快; 还有趁机大肆敛财的,不思尽快靠岸,反而在那里蹂躏好人,甚至抱着这艘船烂了,便换一条船便是的念头。 最后一种,便是晃晃悠悠,随波逐流的百姓。” 马秀才双目忽然透出一种波涛汹涌,却又十分收敛的亮光,道, “顺安兄,有这四种人在,圣朝便没救了。唯一的生机,在外不在内。” 陈顺安闻言,面露几分震撼和动容。 此乃警世之言,大家之说,要对圣朝从上到下都有敏锐而宏观的洞察不可。 光是今日马秀才这番话,若是参加科举,甚至写成状元卷,一定会……满门抄斩! 陈顺安面露迷茫之色:“啊?先生,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你!” 马秀才没好气的看了陈顺安一眼,一阵吹鼻子瞪眼。 他哪里不知道陈顺安是在装疯卖傻。 而这些话,他已经憋了许久,便是跟同窗好友也不敢吐露。 唯有面前这位顺安兄,分明是一介水夫、武者,但马秀才多年前便惊讶发现,陈顺安身上有种跟旁人、跟这个世道格格不入的气度。 虽然被陈顺安隐藏得极好,但还是让马秀才隐隐察觉。 马秀才叹了口气道, “我有从海外漂泊回来的好友,告诉我外面已变了天地。有会说话的留声机、即便普通人也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望远镜、还有记载天下疆域山脉水流的天文仪。 还有各种党派、会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所谓‘老师’,已经从繁重累赘的至亲传承纽带中解脱,形成一种公开利民的普及方式。 不干预、不强制百姓的信仰,甚至还有信筷子、信扫帚的。” 马秀才神色向往,一时有些失神。 陈顺安突然问道:“那以先生高见,若是想在圣朝立神道,聚信仰,该如何为之?” 长白圣朝似乎并无神明。 只有不时露出只鳞片甲的仙人。 尤其是当陈顺安成神,炼化【溟涬上渊水元大帝】的神格后,更是隐隐察觉…… 整个天地,无一尊神。 这十分违反常识。 各处寺庙香火鼎盛,却并无飨食香火,可人前显圣的神祇。 除了他。 惟我独神。 马秀才惊讶的看了陈顺安一眼。 不知道这个一向对这些宏观道理极为忌讳,避之如蛇蝎的陈顺安,为何突然对信仰之说,如此感兴趣。 但今日难得有些雅兴,马秀才不由得多说几句, “那简单。无非是先自立为神,标榜为某某大帝某某天王,再妖言惑众,人前显圣;砸碎或吸纳其余信仰独尊一道,同时作书立传,确定自身合乎天道,乃应运而生!再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积蓄力量。 等发展几年,自然会被我圣朝狠狠碾死,没有意外。” 陈顺安嘴角抽搐。 马秀才眼里泛出活光来,哈哈大笑几声道, 第(1/3)页